小姑娘主动脱离小伙伴们队伍,坐在田埂上,失落落道。
人心至诚,幼年时。
虽然被迫在这边生活了一年又一年,但淳朴的村民,大部分还是善良的,比如小阿离的父母,以及这个女娃娃。
比如,村东头的王大婶。
比如,那个待字闺中,尚未出嫁,唤作素云的善良姑娘。
“楚爷爷,我今天又学了一首诗,念给你听听?”
小阿离坐在田埂边,撑起双手,朝楚姓老人建议道。
“好,我听听。”
老人点头,眯起眼,满头白发飞扬。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儿童什么来着,对了,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楚爷爷,我厉害吧?嘿嘿。”
老人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吱声。
他一双略显浑浊的眸子,泛起无尽的沧桑,青年离家,四海漂泊,如今回家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了。
“楚爷爷?”
小阿离瞧着楚姓老人情绪不对劲,于是小心翼翼推了他一把,语气低低道,“楚爷爷,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只是风大吹花眼睛罢了。”
楚姓老人拉过女娃娃的小手,和蔼道,“小阿离,爷爷再教你后四句,要不要学?”
“好呀好呀。”
“嗯,我念一句,你跟一句。”
她双脚悬空,摇摇晃晃,满脸骐骥。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她仰起头,用生涩的声音重复着,念道,“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老人颤颤巍巍闭上眼,下一秒忍不住潸然泪下,记忆中遥远的曳落河的风景,这个时节,应该怒浪翻天,可击日月了吧?
王旗下,岁月中。
大楚江山,起始曳落河,绵延玉门关。
老人怔怔失神许久,这才伸手擦去眼角的痕迹,出声提醒道,“小阿离,走,我们一起回家。”
他真正的家在何方,唯自知矣。
黄昏落幕,残阳泣血,某位年轻男子,立身于田埂边缘,静默许久,朝着老人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久久未起身!
“啊……”
良久,华妃歇斯底里的怒吼,在车厢中越演越烈。
余吖,李涛等人,站在车外,半天不敢上来。
大名鼎鼎的当红明星,竟然被人肆无忌惮的掌掴了两巴掌,这简直是一种罄竹难书的耻辱!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等我到了晋阳,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华妃咬牙切齿,一双怨毒,阴沉的眸子,泛起滚滚怒意。
毕竟身份摆在那儿,往日里养尊处优,备受尊崇,试问,谁敢打她?
今天这番耻辱,如果不处理妥当。
一旦传到公众层面,于她个人名声,以及尊严,都是一种莫大的亵渎。
无论如何,这个贱|女人,必须付出代价。
“华姐,你听我说,那个女人,她,她……”
余吖忙不迭打开车门,慌慌张张急着解释。
“啪!”
华妃怒意难平,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闭嘴。”
余吖疼得龇牙咧嘴,口不能言。
“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最了解华妃性格的余吖,顿时胆战心惊地缩回脑袋,垂落眉头,坐在旁边,不敢吱声。
倘若,华妃知晓,刚刚坐在她身边的那个英气女人。
其实是一尊位高权重的军部少将,也不知道,还敢不敢继续叫嚷着,要报仇雪恨了?
“这等小事,还不够格,惊动蒋大少亲自出面,迅速联系陈钊,让他给我查这辆车最后的去向。”
“等抓到那个女人,我要让她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陈钊是晋阳本土的地头蛇之一,有些大家族,在台面上不好解决的事情,都是找这种人处理。
几年下来,陈钊也算知名人物。
而且,麾下养着一群性格残暴,体型彪悍的打手,等抓到那个贱|女人,铁定让她尝尝被一群人,骑|在身上的滋味。
哼!
得罪我,你死定了!
华妃刚交代完,瞧着欲言又止的余吖,扬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废物东西,你最好给我闭嘴。”
余吖心里火冒三丈。
我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告知你,刚才那个英气女人,是你这辈子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你竟然不识好人心,狂妄自大?
真以为找个本土的地头蛇,就能讨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