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千和赵振仁同时看向中年男子,然后……都愣住了。
龙行虎步。
威风堂堂。
并不算突出的身高,却,于无形当中给人一股,气吞万里如虎的骇人气势。
仿佛,他每迈出一步,都能引起天地共振。
这太恐怖了。
纵然张三千和赵振仁,活了七八十年,也从没见过,这等惊世脱俗的男人。
下一眼。
原本想和中年男子两两对峙的张三千,没来由得一阵心悸,随后竟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逼得挪开步伐,让出道路。
赵振仁吞吞口水,也是一阵心惊肉跳,他感觉看见了一尊死神降临,惶恐,不安。
而,此刻的现场气氛,比之前,还要令人讶异。
似乎,有一座无形大山,压在头顶。
同样,近千人的现场,早已失声。
中年男子没顾其他,径直走向赵山河的灵台前,捻起六支香,背对众人点燃后,并非一次性插|进香炉,而是分开祭奠。
“大门大户,不讲道理,无可厚非,毕竟死了孙子,一时失智说错了话,我能理解!”
第一根香落下。
“但,执意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时候,也该掂量一下,自己的拳头,够不够硬。”
这是第二根。
“我第一次南下,对这里的规矩不太懂,索性按我的规矩办事。”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分出第三根。
中途,无人敢吱声。
“听闻我儿子送了二十口棺材,余十八空棺。”
第四根之后。
全场一片哗然,楚轩是这个中年男人的儿子,一瞬间,包括张三千,赵振仁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既然棺材到了,你赵氏,挑十八个人出来以死谢罪,此事到此为止。”
第五根之后。
这里,一片森寒,仿佛空气都凝滞了。
已经预料到局势不对劲的张三千,刚要硬着头皮张口质问。
第六根香。
中年男子转过身,眸光微微眯起,面对千人瞩目,仅是平淡开口道,“然后,我叫楚苍生!!!”
轰!
这句话。
宛若惊天霹雳,吓得向来老持稳重的张三千,险些当场瘫痪。
九纹龙楚苍生。
五氏王族,楚姓一脉的掌门人。
楚轩,竟然是九纹龙的儿子,那岂不是……三太子!!!
楚州。
赵氏宗祠。
因为赵山河的阵亡,以赵氏一脉在楚州的体量,几乎引起了全城暴动。
而,今天的头七。
更是将这种压抑,肃穆,悲痛的气氛,推到了最高峰。
地处城市黄金地段的赵氏。
从早晨开始,就将门前的中心大道全面封锁。
并对外宣称,希望能在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打扰的情况下,好好送赵山河最后一程。
与此同时,三天前,来自周边各大省市的人物,均从四面八方赶来。
准备追悼赵山河的最后一程。
这些人物的到场,足以证明,赵氏一脉在周边区域,恐怖的影响力。
那条由中心大道,通往赵氏门院,且原本空旷的广场,已然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人人黑衣正装。
且,胸口都别上了白色菊花。
无论人数规模,还是场合,都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咚咚咚!”
悲凉,低沉的哀乐,在天空震荡不绝。
没有哭诉。
没有杂音,仅有压抑到令人透不过气的诡异氛围。
一身披麻戴孝的老家主赵振仁,在小儿子赵涵的小心搀扶下,终于出现在灵台近前。
原本精力充沛的一家之主。
在看到那张,工工整整摆放于灵台前的黑白画像之后,五指缓慢握紧,发出一阵刺耳的脆鸣。
“放心吧,山河是我最看好的徒儿,这次意外身亡,作为师父,肯定会替他报仇雪恨!!!”
一位满头白发,颧骨高凸,且穿着一套黑色复古长袍的耄耋老人,伸手拍了拍赵振仁的肩膀,补充道,“节哀顺变。”
他的长相并不出众,加上年纪渐长,皮肤松弛,身材佝偻,倒是和山野花农,村夫,极为神似。
但,言行举止相当凌厉,像是一头只在夜里活动的猫头鹰,令人望而生畏。
满头白发,飘飘而去。
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神韵。
“那这次就有劳张老仙人了。”
赵振仁眸光低垂,滚滚杀气,于瞳孔深处,稍纵即逝。
“全体肃立!!!”
负责主持现场的司仪,正了正嗓子,沉声提醒道。
刹那之间。
原本四散分布的人群,开始成方阵形态,人人面朝灵堂,半低着头,露出一副悲伤,痛彻的表情。
“相江市鼎天集团董事长,赵三金,前来吊唁。”
“云峰市至尊红颜会馆执行总裁,李长路,前来吊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