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酝酿良久,故作轻松道,“开玩笑了,大家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晚特意归来助兴罢了。”
嘴上道得轻松,心里何尝不发麻,他越来越后悔,主动邀请祁冬草回家吃饭,从而连带招来了楚轩。
现在,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硬起头皮应付。
关键,这个家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基本不考虑情面和立场,甚至连简单的客套都懒得假装。
故作镇定,继而,聂聪挥手招来聂琴,“还不赶紧向你冬草姐姐道歉?”
“喂,那天是我说错话了。”
“你既不是贱|人,也不是狐狸精,更不是白眼狼,你是全天下最完美,最温柔的女人。”
“是我错怪了你,很抱歉。”
聂琴扭扭捏捏,极不情愿,纵然事先得到了聂聪的授意,出于本心,依旧言辞激烈,目光不善。
轰!
聂聪陡然间神色煞白,这个任性的女儿,还是在关键时刻给他捅出了篓子。
“你在道歉?”
楚轩眸光炸裂,锋芒之惊骇,让聂聪短时间一阵凉意灌顶。
“哪来的废物玩意,在咱姑姑家耀武扬威,我表妹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没完没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初来乍到,对奉天局势,基本一无所知的周龙,出于维护聂琴的本能,指着楚轩的鼻子,就盛气凌人的走了过来。
哧!
死寂如水的现场,惊现一抹刀光。
右手还在半空点指的周龙,眼神错愕得,亲眼目睹自己的手臂,被齐根砍断。
“这……”
“嘶嘶。”
聒噪的声音,当即消停下去,剧烈痛楚刺激得双腿发软的周龙,半跪在地上,凄厉惨叫。
“你……”
刹那间,被吓得眼神慌乱,右手捂嘴控制震惊情绪的聂琴,极为心虚地连着倒退了几大步,她试图躲在聂聪背后。
这一刻,聂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出大事了。
而,自己的父亲,愣在原地,神容苍白。
“想必聂先生今夜筹办的园林晚会,也该到结束尾声了。”
楚轩抬起腕表,余光撇过,再冲着现场环顾一圈,语气优雅道,“聂先生面子大,能请诸位前来助兴。”
“不知……”
楚轩垫垫脚跟,“我的面子,能否烦请各位,退个场先?”
此话一出。
全场震荡。
几乎不经思索,近百人被吓得,当即作鸟兽散,中途甚至没一个人敢打量楚轩两眼。
这他妈太狠了。
从现身到进场,也就三两分钟,周龙的胳膊便被砍了。
这……
谁敢留?!
时夜,十点。
祁冬草休息之后。
暂无睡意的楚轩,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双手叠放,静静凝视着悬挂于皎洁星空之上的月景。
“天气越来越凉了,不知道,奉天有没有雪?”
枯藤,老树。
昏黄灯光,无边落叶。
秋意浓。
初冬将至。
神出鬼没的易小川缩缩脖子,现身之后,颇为好奇道。
“聂聪的底细,具体查到哪一步了?”楚轩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大发感慨的易小川,切入正题。
他今夜心情不好。
易小川似有察觉,连忙汇报道,“聂聪当年和祁阳龙关系非常亲密,两人曾一度称兄道弟。”
“我不想听废话。”
易小川微怔,咽下口水,继续道,“祁阳龙的死,极其突然,以现在的常规手段,没办法再跟下去。”
“再者,家属当年也没什么质疑,死后的下葬仪式,一切从简从快,基本盖棺定论了。”
楚轩手指搭向石桌,漫无节奏地敲击着。
“不过,我们查到了一张注销的银行卡,户主正是祁阳龙,在死前第三天,有将近二十个亿的巨额资产流动。”
楚轩抬头,“流到谁头上去了?”
“聂聪。”
咔哧!
楚轩五指陡然握紧,眉目深处,泛起阵阵杀意。
哪怕是易小川看到了,也是倍感心悸,他很少见着自家太子动真怒。
可,一旦动了真怒。
绝对有大事爆发。
“美其名曰,不求回报,甘愿无私帮扶,挚交好友生前唯一的女儿,到头来……”
“不过是一个霸占他人财产的伪君子!!!”
楚轩从未遇到过,这么虚伪的小人。
一边假仁假义,施于帮助,暗地里,却是用生前好友的钱,试图让好友的女儿,感恩戴德,甚至妄想过对方以身相许,报答此恩。
“这么大一笔巨额资产流动,聂聪,应该没那么轻松摆平?!”
楚轩抚摸眉心,反问道。
易小川没说话,而是抬起头,望向三楼早已熄灯的某间窗户,言外之意,已经相当明显了。
“我明白了。”
楚轩并不傻,他能猜到,这件事,到最后抽丝剥茧,必然牵连到祁冬草母亲那一脉。
而且,那一脉影响力之大,可随随便便指使奉天四小霸王之一的聂聪,心甘情愿成为其麾下的看门狗。
“江都马氏,楚州赵氏,奉天聂氏,以及楚州魏氏。”
易小川自动过滤安家,陈家,转而郑重询问道,“太子,先动哪一个?”
于外界而言。
楚轩目前的处境,几乎是要以一己之力,单挑马氏,赵氏,魏氏等数支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