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对那份感情的执念不消?
其实,都不是。
事实上,是对曾经因为任性而犯下的大错,深感后悔,以及惶恐。
“父亲,我错了,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陈素战战兢兢认错道。
陈子阳抚弄眉心,无声长叹,“其实,我们都有错。”
倘若没那次咄咄逼人,也不至于现在的局面。
“当初是楚轩主动提出分手的,我不甘心被抛弃,所以想让你们替我出出恶气,这样也好找回一点可怜的自尊和骄傲……”
“但,我没想到,几年过去,会因为曾经的一时任性,让自己陷入越来越被动的境地,他这次回来,让我很不安,很惶恐。”
陈素两手拳握,青筋暴跳,虽然极力克制情绪,但心态,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不管你们谁先提出来分手,反正你不和他在一起就对了,那个废物怎么配得上我家素素。”余欣抱紧陈素,轻声安慰道。
此时此刻,她依旧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和安华的婚姻,已经箭在弦上,我没办法临阵取消,这样,我陈家会一辈子挺不直腰杆。”
“所以。”陈子阳抬起头,开诚布公道,“那一天,他注定会到场。”
“父亲……”
陈素心情万般复杂,她已经意识到,陈安两家联手筹办的世纪婚礼,会大概率成为那个他,强势登场的垫脚石。
无尽光辉,举世荣耀,最终不过是徒做嫁衣!
“我不想用自己的婚姻,为曾经的过错买单。”
陈素央求得看向陈子阳,这个时候,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父亲,以及安家。
“很难。”
一辈子沉稳老道的陈子阳,眸光颓丧,竟是有股英雄迟暮的悲凉感。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余欣看着陈子阳失落的模样,心头逐渐不安起来。
“你眼里的废物,就是现如今在奉天,举世关注的太子轩!!!”
陈子阳情绪复杂地解释道。
太子轩?!
余欣眸光呆滞,瞪大嘴巴,双唇微动几次,感觉呼吸都快凝滞了。
“这,怎么可能?!”
而陈素,也是全身一颤,满脸的震惊和措不及防。
“他之所以不公开露面,就是在等素素结婚那一天。”
“你到底是什么人?”
聂鑫实在没胆气,与楚轩平起平坐,相处一室。
他站直身体,情绪极为复杂地打量着楚轩。
类比先前不屑一顾,甚至自带高高在上态度,此时除去了低声下气,再没半点骄纵和狂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随意对外人发号施令之前掂量掂量一下,你聂家的分量。”
楚轩浅笑,神态轻松。
这句话,让聂鑫脸色铁青,张张嘴,刚想反呛两声,实在是提不起信心,最终无奈作罢。
余光掠过。
电视画面中,恰巧看见当时的陈子阳,在面对楚轩时非但强颜欢笑,之后更是主动让道送行。
让陈子阳,让道?
并且名贯一方的陈子阳,似乎很不适应于楚轩的出现,以致于情绪有点烦躁。
这……
“我还有点事,冬草,我先走了。”
聂鑫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转身欲走。
“慢走不送。”楚轩挥手,容颜灿烂。
聂鑫心里长长吐出一口郁气,直至消失,也没敢再回头看楚轩一眼。
繁华奉天,有人趁着夜色纸醉金迷,潇洒快活。
有人身居高位,则心神不宁。
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陈筱经历聚贤阁一场灾难之后,因为情绪受到太大的冲击,干脆回到了陈子阳的住处安心修养。
等陈素下班归来。
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间七点。
相较于以往温馨,和气的家庭氛围,今天的陈家,非常反常,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陈渊心神凝重的坐在沙发上,余光时不时关注着,正在看报纸的父亲,几次要交流,都主动放弃了这个念头。
“素素,快洗手吃饭。”
陈素的母亲余欣,一位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知性妇人。
她笑着朝女儿挥挥手,然后去招呼陈子阳和陈渊赶紧吃饭。
陈子阳放下报纸,推推眉宇,心情其实很差,“素素,去替我泡杯茶。”
余欣起先一愣,继而不喜道,“都要吃饭了,还喝什么茶?”
陈子阳没搭理余欣的数落,站起身,走到餐厅客桌上,示意家人吃饭。
余欣不解的坐在陈子阳左手边,小声道,“你怎么了?今天气色好像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