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脱下外套,交由易小川,中途没有半点搭理陈渊的迹象,一边走,一边整理衬衫袖口。
阳光倾斜,淡淡金边,镶嵌在他的身体周边。
何其刚正不阿,何其意气风发?
陈渊瞧着楚轩渐行渐远的背影,感觉像是一口气卡在喉咙。
这个家伙,竟然连看自己的兴致都没有,就别说彼此交流了。
本是同辈人,现在眼睁睁看着他,高高在上,犹如对待蝼蚁般对待他这等可有可无的存在,心里岂能舒服?
“父亲,这家伙太嚣张了,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客气?他配吗?”
“依我之见,立即动用家族力量,将这个家伙铲除了,以免素素结婚当天,他来闹事。”
事已至此,陈家这几位,谁会看不出来?
楚轩之所以压着陈家不着急动,无外乎顺势而为,准备直接在陈安两族联姻当天,一脚将两个家族踩进尘埃里。
既省力,又能在全城关注之下,让两族的倒台,更具冲击力。
注定来者不善。
然而,大婚日期已定,所有请柬都发了出去,陈子阳想要撤婚,根本来不及,也不现实。
现在,陈子阳只能硬着头皮履行既定的婚期了。
“父亲。”
陈渊见陈子阳半天没动静,又不情不愿呼唤了一句。
啪!
万万料不到,陈渊等来得竟是一道响亮地巴掌。
这一幕,惊呆了陈渊。
也让陈筱猝不及防,愣在远处。
“混账东西,楚轩回来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如实告诉我?”陈子阳眯着眼,冷声道。
陈渊呛嘴道,“我认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值得告诉你。”
“我看你是不服气,想自己解决?”
知子莫如父,一眼便知。
陈渊红着眼睛,捂住半边肿胀的脸,沉默不语,竟是有点委屈?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就是太子轩?”
陈子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眸光里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这……”
“太子轩?!”
陈渊猛然听到这句话,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一脸煞白。
这,怎么可能?
“你……放肆!”
曾经,现在,将来。
都毫无例外,注定会继续在奉天如日中天的陈子阳,还没来得及答复。
陈渊两步跨出,朝着楚轩怒气腾腾道,“我父亲没你想象中那么不堪,你说这句话之前,应该掂量掂量。”
“并非什么人来了,都能扳得倒我父亲,包括你在内。”
楚轩不屑一笑,“你也就站在陈子阳身边,才有胆子,耍点嘴皮子功夫。”
这句话,顿时气得陈渊唇齿苍白,怒不敢言。
陈子阳淡淡撇了他一眼,陈渊神态尴尬,后退两步,这才没了动静。
当日,他可是在初相遇楚轩的时候,被吓得硬生生跪在对方脚下。
那一天,他陈渊经历得心理冲击和羞辱。
其实比陈筱,并不少。
只是,一直不敢跟陈子阳说,现在被楚轩这句话点破,表情尴尬的同时,也有点火辣辣的疼。
“你应该尽早告诉我。”陈子阳容颜不喜道。
意思是,陈渊应该将得知楚轩返回奉天的事情,第一时间告知他,而非擅作主张,瞒而不报。
以致于今天,他陈子阳纵然到场了,也会因为猝不及防,难以抽开身全力招架。
何况,今时今地的楚轩,有点恐怖。
能够令他陈子阳心头难安,这种存在,于奉天几乎屈指可数。
陈渊垂下脑袋,没敢搭话。
天野的风,徐徐吹过。
伴随着细微扬起的尘沙,陈子阳开始抽第二根烟,他的表情万年不变,含蓄的笑容,以及那双总是泛起锋芒的眸子。
“楚后生看样子,往后在奉天图谋甚大啊。”
陈子阳浅笑,也不知道是触景生情,真实表露,还是虚与委蛇,故作感叹。
原本以为,楚轩会耐着性子,和他陈子阳言道言道几句。
熟料,楚轩挥挥手,先前带来的嫡系心腹,如同潮水般,从三楼汇聚而下。
“这次回来,也没什么见面礼,要不我送你几颗大好……头颅?”
轰!
陈筱几乎凸着眼珠子,看到数十颗脑袋,齐平一线,就这么鲜血淋漓地摆放在前台桌案上。
触目惊心。
陈沧海,张宣,乃至他旗下才汇聚过来的心腹,竟然全部死在了聚贤阁。
“这……”
“嘶嘶!”
陈筱万万不敢相信,就这么点功夫,楚轩竟然将陈沧海这批人,全杀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