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长眼的混账玩意罢了。”
提及此事,陈沧海不免勃然大怒,他沉下脸,语气阴森,“敢杀我家浩儿,这次,老子要硬生生捏下他的脑袋。”
陈渊笑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必。”
陈沧海摇头拒绝,“我带了人过来,会亲自解决。”
陈渊失望,他还想趁着陈沧海这条线,看看究竟是哪路狠人杀了陈浩,现在想来,陈沧海无意他人介入。
当然,他也想趁此拉拢陈沧海,毕竟是个人物。
“若有需求,尽管告知。”
陈渊没再纠缠,示意上车。
……
同处奉天,一座上了年岁的老火车站。
某位打扮朴素,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的少年郎,正漫无目的左右闲逛。
他横背一柄缠上布条的大剑,神色焦急,似在等人。
许久,一位容貌苍老,精神烁烁,留有花白羊角胡的老人,一路健步如飞,奔赴而来。
少年郎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挥手吆喝,“老头子,老头子,我在这里。”
“臭小子。”
老者抚弄发白胡须,靠近少年郎。
扬手拍了拍后者的脑袋,气呼呼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人?老头子我还指望着你,有朝一日在这红尘俗世扬名立万,这特娘下山第一天,就被人扔进了垃圾桶。”
“简直丢你师父淮阳子的脸。”
淮阳子嘴上说道丢脸,但,师徒再相见,还是带着点高兴。
“哎。”
正是林逸的少年郎,双手托脸,蹲在地上,一阵长吁短叹,“那白毛小子太玄乎了,我打不过他。”
银白短发,绒雪西装。
这是林逸,第一次碰见楚轩时,脑海中留下的印象。
“无妨。”
淮阳子目光一凝,语气淡漠,“为师亲自下山,替你解决这啥玩意……白毛!!!”
“还是师父最好。”林逸一蹦老高,搂住淮阳子,就是撒娇。
淮阳子满脸黑线,“大好男儿,不搂女人,搂我老头子作甚,起开。”
林逸叹气。
他那未婚妻林夕瑶,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心心念念精神恍惚,显然有了怀|春的对象。
“呜呜呜,师父,我好像被绿了。”
淮阳子,“……”
凉凉月色。
长叹一口气。
楚轩径直步入家门。
祁冬草果然搂住一只抱枕,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楚轩。
“怎么还不休息?”楚轩明知故问道。
祁冬草柔柔一笑,放下抱枕,这才缓慢地伸伸懒腰,“那我去睡了。”
“晚安。”
楚轩点头。
她挥挥手,回了一句,“晚安。”
这之后,她才乖乖地,安心睡觉去了。
暂无睡意的楚轩,右手把玩着掌心的火机,明灭不定的火焰,在他的瞳孔,倒影出两点星芒。
秋意越来越远。
此刻的奉天,应该很快就会迎来初冬。
冷风扑面。
一辆黑色奥迪车,停靠在奉天xc区的某座小码头,因为天色已深,周边一片宁静。
陈渊走下车厢。
点燃一根烟,望着处处都是岁月痕迹的码头,神色感慨。
这里,曾经是他的父亲,陈子阳发家致富的地方。
浪起浪落的江口。
有人成为真正的时代弄潮儿,抓住机会,一举化身奉天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譬如陈子阳。
有人,则将这里当成最后的归宿。
埋身江底,尸骨无存。
从古至今,男儿争霸,要么成王成寇只手遮天,要么一战败北彻底身亡,再无卷土重来的机会。
“父亲能从这里杀出来,现如今,他在奉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应得的。”
绵延山河,一手垂卧。
陈渊很享受江边的风,抽完一支烟,他扬起眉梢,望向浪潮中摇曳地几盏忽明忽灭的灯火。
“人什么时候到?”
陈渊询问始终站在身边的一位短发男子。
“应该快了。”
短发男子是他的贴身侍卫,绰号苍龙,很高傲的名字,和他的性格一样。
纵然站在陈渊身边,也没有半点奴仆的觉悟,体形甚至比陈渊还要刚正不屈。
“有没有查出来,究竟是哪路的狠人,杀了陈沧海的义子?”
陈渊摆动腕表,抽空问道。
苍龙蹙眉,表示很遗憾,以他陈家在奉天的关系网和眼线,都没办法彻查出,究竟是谁杀了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