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同时传来绘绘想吃面的嚷嚷，晓悠应了一声，随后便传来咚咚咚的下楼声。
奈奈揉了揉肚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躺在晓悠的床上，轻声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
床铺熟悉的柔软度让奈奈慵懒到不愿意挪动身子，一直到晓悠上楼，她才急匆匆地坐在椅子上，装作很用功念书的样子。
吃完面后奈奈又开始写作业，说是在写作业但其实划水严重，老是过一阵子就开始和晓悠咿咿呀呀，晓悠虽然清楚不过也没直接揭穿这一点。
反正就这么一阵时间了……再多纵容她一会儿也不是没关系——
23：50。为了等待审判降临，奈奈一直熬着不肯睡觉，全靠和晓悠聊有关自己的事情来支撑精神。
“所以……又到了终于要分别的时刻了呢。”
奈奈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又】的用法应该没错吧……晓悠？”
“随、随便了。”晓悠偏过头去校准时间。
奈奈望着自己的眼神很复杂，和前几天女神体验卡的表情很相似，那是非、非常温柔的视线。
“那么……在跟今天的我道别之前，跟我说说心里话总没关系吧？”
奈奈单膝压住晓悠的双腿，双手按着晓悠的肩膀，用额头轻轻顶住了晓悠的额头。
“心里话？什么心里话……”
“就是——”奈奈顿了顿道，“来聊聊除了幼驯染之外的话题吧，好吗？”
这就是——奈奈交际近乎满分的水准。
光是听着奈奈的声音，晓悠就有一种想要屈从于她的意志。
如果说先前还在抑制着什么的话，在这最后的十分钟里，奈奈已经完全展现出自己作为真·女神的水准来了。
“除了幼驯染之外……你是想说——”
“呐……晓悠，”奈奈的鼻尖也快触碰到晓悠的鼻子了。
“可以告诉我……我们今后还能在一起多久吗？”
在一起……多久？
“不知道……”晓悠顿了顿，“应该会很久吧……”
“有多久？还是说……如果我明天完全失忆的话，你就打算离开我了？”
晓悠匆忙摇头，“那肯定……肯定不会啊。”
“可是……”奈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伤感，“没有了过去的记忆，那就代表我们过去、曾经十年的幼驯染建立起来的感情，全都化为乌有了。到时候也许你还会记得我，但是我……我可能就不会像之前那样——我有可能、可能会喜欢上别人，这样的我……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现在的奈奈虽然说每次都可以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但那始终只是模糊的记忆，真实的情感就——
更何况，如果记忆重置的话，说不定会连记忆碎片都一起给——
光是想象这些事情就会觉得头皮发麻。
“不、不会的……”
“什么不会？是我不会喜欢别人？还是说你不会离开我呢？”
23：56。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奈奈的每一声质问下，晓悠的内心也变得愈发绝望。
这个莫名的绝望感就像一道寒流，肆意侵袭着晓悠的身体，让他下意识地不住想要靠地奈奈更近一些。
奈奈感受到了晓悠的内心，也没有抗拒晓悠，坐在晓悠的腿上，紧紧搂住了晓悠。
“当然……我还是觉得记忆是能保留下来的。我感觉到……我现在很强。”奈奈就像抚摸小狗一样轻轻抚摸着晓悠的头发，“但是，如果这七天的记忆无论如何都是会被重置的话——我还是想知道——至少现在的我想要知道……”
奈奈温柔的声线也变得哽咽起来了，“呐……在今后的日子里，你想要陪着我，跟我在一起多久呢，晓悠？”
“很久……”晓悠也抱住奈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