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姑爷回府气成那样,任谁新婚第二天就发现自己的夫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弹个琴都把自己老娘给吓晕了,都会怒不可遏吧?
嫁入王府第二天,阿罗就怀疑,这王爷会不会有天心血来潮,就一封休书让自家小姐回家……
赵崇瑾面若冰霜地进了书房,发现他的幕僚范晔已经等侯多时。
范晔放下手中清茗,向他行礼,赵崇瑾心情不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倒是范晔好奇起来,作为雍王的幕僚,之前他一心要娶杨忠之女时,自己是不看好的。
杨忠在朝堂之上向来不愿站队,无论是雍王还是裴仁志,都拉拢不到他。皇帝更是不会下旨将杨家女嫁给雍王,这样无异让雍王如虎添翼。
可赵崇瑾自愿将门下省尚书一职给予裴党,相当于放弃了在门下省的话语权,这样自我折损才求得的亲事,范晔以为今天应看到赵崇瑾春风满面,却不曾想他如寒冬饮雪,冷气逼人。
看来这雍王有情,杨三小姐未必就有意。当然,人家夫妻闺房之事,他作为下属自是不好过问。
“王爷,扬州出事了。”本来昨日赵崇瑾大婚,今日他不应进府来打扰,但事出紧急,他也只能冒大不讳求见了。
赵崇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以为然地道:“姜易东?”
姜易东是他在扬州扶植的丝绸商。扬州丝绸生意兴起时,赵崇瑾便看好这个市场。他在一众商贩中,物色中姜易东,在背后花了大把财力物力,终于让姜易东成为扬州丝绸第一人。
当然,姜易东给他的回报也是相当可观。只是近几年,姜易东行事愈加乖张,树敌众多,赵崇瑾曾经料想他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范晔点点头,将昨夜收到的加急信息一一呈报,“钦差章世帛代天子巡守,一个月前到达扬州,没过多久就有人暗自举报姜易东与漕帮勾结,垄断运河通货权,借此打击其他丝绸生意。”
“一封不知名的举报信,章世帛就算想查,也那么容易。”姜易东是扬州第一富商,势力盘根错结,即使钦差替代天子巡守,要动他也非易事。
范晔继续说道:“章世帛一开始是无从入手,但事情坏就坏在,他们在搜姜易东房子时,搜出了大量的兵甲刀剑。”
听到这,赵崇瑾脸色终于变了,他重重放下杯子,“姜易东他疯了么!一个商人,他藏那么武器做什么?”朝廷早有律令,民众一律不得藏兵具器械,违者按谋反罪论处。
“章世帛当场就捉了姜易东,在审问时,姜易东交待这批武器就是他花钱找人私制,而为的正是……”
范晔停下来,随后道:“平王爷。”
“老七?”赵崇瑾不可置信,平王赵崇德向来远离官场,一心当个闲散王爷,怎么会想私制兵甲谋反,再者,这姜易东是他赵崇瑾的人,这老七再缺心眼,也不至于找他的人来合作。这个中因由,可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范晔道:“正是此事极为不寻常,所以下官才冒昧前来打扰王爷。王爷与平王向来交情不深,此次姜易东私制兵甲一事是否被人栽赃不说,还牵涉到平王,下官恐怕处理不当,王爷也会引火烧身呀!”
他这话说得有理,赵崇瑾当下命人去传孙文浩和吕柏进府,此二人也是他心腹。孙文浩和吕柏虽然惊讶自家主子竟然大婚翌日就传他们进府议事,但是一听范晔所讲,就知事情严重,四人当下闭房商议。
期间,王妃侍女阿罗前来叩请王爷去与王妃用餐,管家不敢进去打扰,只好跟阿罗解释王爷长年以来,一与朝臣议事,向来都是谁也不见,有时更是通宵达旦。
阿罗十分理解,这也让管家对这新来的王妃心生好感。
姜易东这事牵涉甚广,赵崇瑾他们必须在章世帛上书朝廷之前,先想好对策。这一谈就谈到了华灯初上,主子新婚燕尔,他们做下属的,自然不敢打扰人家鹣鲽情深,纷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