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傅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收紧了几分,良久才淡淡发了话:“此事既是西苑的人所为,你们自然免不去这层过。只是杜姨娘到底偏居一隅十余年,与你们相处甚少祖宗保佑,陶陶也无大碍,此事便到此为止。”

她这话说完,是看向王珵、程宜:“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两人心中所怨,也只是怨在杜姨娘一人

自然对傅老夫人此举,无甚意见。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她唤李嬷嬷进来,是与她说:“杜姨娘以下犯上,不安于室,以七出之条休之,你让人把她的尸首抬到杜家去。至于陶陶身边那个丫头”她冷嗤一声:“这种卖主求荣的贱婢,杖责五十板子,府中若有其亲眷,以连坐之名杖之,无论生死皆赶出国公府,永不录入。”

她说完,便又跟着一句:“让府中的下人都过来观刑,我倒要看看,往后府里还有没有人敢卖主求荣?”

李嬷嬷心下一凛,忙应一声“是”。

她又朝人拘上一礼,便转身往外头传话去了。

傅老夫人看着底下众人,眼滑过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王佩,又见她身上衣衫单薄,样式也是老旧了的心下一叹,便又看向纪氏:“你身为主母,却有察教不严之过,念你初犯,便不予追究只是稚子无辜,你身为主母,既听她叫你一声母亲,做事便需不偏不倚才是。”

纪氏一愣,在看向王佩的时候,心下一紧。

她暗自握紧了帕子,低眉顺眼应了:“谢母亲教诲,儿媳记下了。”

傅老夫人如今年纪终究是大了。

一夜操劳,还未等行刑,便已有些支撑不住。

王昉忙伸手扶住她,往千秋斋走去。

院子中,珍珠被人压在地上,身边还有一个有八字胡的男人,一个模样尚有些俏丽的妇人相对于这两人的吵闹,珍珠却表现得很安静,甚至嘴角还扬起了一丝笑。她看着王昉走了过来,胭脂色凤尾裙拖曳在地,划开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她嘴角微张,却是无声两字

多谢。

多谢?

王昉看着那已微微上扬的初旭,面色平淡,嘴角轻抿。庆国公府的这块土地,在今日之后,又该多添几道血迹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