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点了点头:“既然没了,那便坐下吧。”等王媛坐下,她才又淡淡说了一句:“你能这样想,是好事。只是言他人者,首先自己要做得端正你是国公府的小姐,需知礼仪气度。今日我不罚你,若是往后若再敢像今日这般,于长辈面前行为有失,我必定不会轻饶了你。”
王媛听她说完,整个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她垂了头,紧紧攥着帕子,哑声说道:“是孙女谨记祖母教诲。”
傅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良久才又发了话:“陶陶留下,其余都下去吧。”
“是”
众人起身,又朝傅老夫人打了一礼,才先后往外走去。
王昉走上前,跪坐在软榻上,替傅老夫人按起了太阳穴:“您别气,五妹年幼,口不择言也是正常的。”
傅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声,她合着眼任由王昉替她按着,声音平淡:“她哪里是口不择言?不过是听得多了,见得多了,也就没把我当祖母看了。”
王昉按着穴位的手一顿,是过了会,才低声说道:“祖母这是什么话?五妹向来天真可人”
“你也别替她说话,还真当我不知晓她背地里说得话,做得事?”傅老夫人嗤了一声:“有这么个娘,我也就没期望她能把我当正经祖母——只要她不做对不起我们王家的事,我也懒得管她。”
西苑。
纪氏一回到屋子,便摔了一套茶具。
屋中几个丫鬟都伏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王冀看着这幅场景,却是司空见惯。他让屋中的人都退了下去,坐在椅子上看着还在抹泪的王媛,面色便越发不好:“祸都闯了,你还哭什么?”
王媛一听他这样说,便越发哭得厉害
纪氏看着王媛,终归是自幼疼惯了的幼女,哪里舍得?她走上前揽住王媛,细声哄了几句,才又看向王冀:“你吼她做什么?她可是你嫡亲的妹子。”
王冀揉了揉眉心,他近日原本就够累了
如今又听了这一通闹,心中的暴戾情绪早已生出了几分,却偏偏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他的妹妹,竟是一个都不能说。他深深换了好几下呼吸,才对着王媛露了一个笑:“好了,阿媛,别生三哥的气。”
他这话说完,便又看向纪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母亲,你有没有觉得如今的四妹越来越让人觉得陌生了?她好像已经不依赖我了。”
“什么?”
纪氏皱了眉,她虽然无甚计谋,却也不是什么都不通的蠢货。如今听自家儿子说了这么一句,便也凝神细细想来:“你这样说自从她落水醒来后,的确和往常不太一样了。”
王冀放在案上的手握成拳,良久才低哑道:“我这个四妹,究竟是在想什么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