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迈着莲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是已经被吓的脸色苍白的林中奇。
延庆见状一把将林中奇拉了过来,整个人挡在她的身前,颇有种护犊子的模样,瞪着眼睛看向冷清的昌乐。
“为什么?”
昌乐皱起了眉头并不回答延庆的话,而是对着秦公公摆了手“这么腌臜的东西,还不快点抬下去。”
宫人们刚要抬,却又被喝住了,只听延庆瞪着眼睛怒喊道:“本宫看今日谁敢动!”
此话一出,顿时便没人再敢动一下。
延庆迈着步子又向前走去,直直的停在了昌乐的面前,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为什么?”
昌乐没有回避延庆,反而是以一种明知故问的神情看向自己的这个妹妹,反驳道:“玉郎子做了错事,本宫也保不住。”
“他做了什么错事?一定要非死不可?”延庆的眼眶泛红,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面首,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赐死他。
“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昌乐的目光在延庆身上来回的转着,一字一句的说着“有更厉害的人想要他的命,本宫不得不给,如果你真的要怪,就去怪那个他招惹的人吧。”
比昌乐还要更厉害的人?印象里她这个大皇姐从未对谁低过头,就连自己的驸马也未曾给过三分薄面,如今能让她低头的人那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此刻延庆的脑海里只闪过一个人,难道是——?
延庆不可置信的看着昌乐,眼神里全是震惊。而昌乐看着延庆此时的表情也知道她已经猜到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小心,你与我不同,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说的。”昌乐俯下身将那被掀开的白布原封不动的又盖回了玉郎子的身上,神情也有些哀伤,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人“你好生上路吧。”随后便微微皱起眉头让宫人们将玉郎子抬了出去,这一回延庆没有再阻挡。
在宫里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让延庆看见死人的一幕,也是头一次让延庆感到寒冷的一幕,至高无上的权利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她终于明白昌乐口中那句话的意义:在这深宫里头,杀一个人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翎月看着一声不吭的延庆心里头儿也不是滋味,从小到大这宫里头儿的险恶从未出现在凤阳阁中,但凡外头闹得是天翻地覆,凤阳阁里依旧是净土一片,仿若世外桃源一般,而延庆便在这世外桃源里慢慢长大了,虽然翎月知道瞒是瞒不了多久的,毕竟公主在一天天的成熟,迟早有一天都会明白,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你当初不喜我去找玉郎子,是不是是因为知道我会害了他吗?”这是延庆回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翎月微怔了下,眼底划过一丝闪躲,说心里话玉郎子落得这样的下场翎月并不意外,他太过不自量力,妄想凭着一张脸就可以横行在皇权之间,他把宫里头的人和事看得太过简单,要知道在这大成宫里从来就不缺那些个绝色佳人。
“公主可记得兰贵妃?”
“死在春泉坡的那个吗?”
“是的。”翎月点了点头“这件事是皇宫里公开的秘密,几乎人尽皆知,但却又人人不知,原因很简单,兰贵妃是皇帝的妻子,但这却又是皇家的丑闻,有的时候要保全一些事,就要毁灭一些东西,哪怕这不是本意。”
“那要是当了这天下的主儿呢!那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