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月抱着被子进去的时候,林中奇正缩成一团,蜷在角落。
“盖上吧,夜里凉。”翎月瞧着她这么冷的天身上只着一件单衣,又莫名其妙的被捉到了宫里,细细想来要不是自己收那些画,她不用遭此横祸,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你多大了?”
林中奇大概是被白天的时候弄的害怕了,见翎月过来,手上紧抓着被子“十五。”
“比我想的大了些,之前猜你也就十三四。”
“这里真的是皇宫?”林中奇到现在也不相信自己竟是被公主绑了进来的。
翎月微微点头,解答了他的疑问“公主是千金之躯,说话做事向来是由着性子,可你也不该出言不逊,辱骂公主这个罪名,不是谁都能担当的。”
“若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永远都回不了家了,爹爹还在等我!”想到延庆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林中奇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今夜先好生休息着,回家的事日后再说,公主只是顽皮些,但还不至于是非不分,只要你别再像今日那般出言不逊就好了。”翎月边说边看他“少了什么,跟我说就是了。”
夜渐渐深了,林中奇孤独的蜷缩在柴房的角落,承受着黑夜的降临,与以往一样在又冷又饿中渐渐睡去。
“醒醒,快醒醒。”
林中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在一睁眼天都大亮了,揉了揉眼睛,就见莲镜急匆匆的将他拉了起来。
“公主要见你,切记不可胡言乱语。”
一夜醒了又醒,总是睡得不踏实,柴房又冷一夜下来林中奇只觉得浑身酸痛,人也憔悴了几分。
来到前殿的林中奇并没有见到延庆公主,而是站着等了一会儿,只看见延庆笑的极其开心,拉着一个貌美无比的男子从殿外走了进来,若不是衣领之上那突出的喉结,林中奇怕是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女子。
“草民参见公主。”在翎月跟莲镜的提醒之下林中奇果然收敛起来之前的‘放肆’。
延庆命人将画具呈了上来,便看向林中奇说道:“把头抬起来。”
“是。”林中奇不知道延庆公主要干什么,只能将头缓缓的抬了起来。
延庆上下打量着林中奇,又转看向身旁的玉朗子,抿嘴笑道:“这么瞧着,你们还真有几分相似,颇为女气。”
玉朗子带着几分尴尬的笑了笑,自从进宫以来就没有人说过他有男子气概“四公主说的是。”
“呵呵——”延庆拉着玉朗子坐到了红木椅上,两人中间放着一个檀木方桌,上面摆了一盘残局。
“画吧。”
林中奇拿起画笔,并不着急画,而是盯着玉朗子细细的看着,从发式到额尖再到饱满光洁的额头,往下走是高挺鼻梁,两边看去颧骨自带笑肌微微提起,人中浅窝,薄唇,下巴尖中带圆,左右脸极为对称,林中奇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这样的倾世容颜该是个女子啊,这么一比较延庆的面庞就有些逊色,虽然也是极美,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是延庆年纪尚小,缺少成□□人的一丝韵味,这也是女人味。
刚想提笔,林中奇便又停了下来,走上前去,将一枚棋子拿起又放下,思索片刻,便将一把檀香扇放入延庆手中,神情略微轻佻的将折扇挑像玉朗子下颌,轻浮中更多的是少女的俏皮,而对玉朗子,林中奇只是给了他一绢白色的丝帕,上面绣着一朵君子兰,再微微扬起嘴角,全是羞涩。
之后便是下笔如有神助,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你画好了吗?”摆了那么久的姿势,延庆的胳膊早就酸的的不行了,蹦蹦跳跳的跑到林中奇身旁,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端详着。
“还差些小地方要补画,然后再上色便好了。”林中奇眼睛还在画上,但余光却偷偷的瞄向身旁的人,延庆的目光全盯在画上,全然没有在意此时她与林中奇之间的距离,只怕一个转头就要挨上了,林中奇下意识的像旁边移了移,如此亲近的距离,让他十分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