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这么久了,连个人都找不到!”皇帝气得直接将奏折摔下。
复命的京兆尹趴在地上不住哆嗦,生怕对方下句话不是革职便是要了他的脑袋。
朝廷的缉捕令早就通过专门驿站送达至地方官府,而在犯人潜逃当晚,他们也已尽最大努力赶制告示文书,并于翌日张贴在各个交通要道以及主要人口聚集区。
更何况,大沧的连坐制度一直实行得相当严格,在这种情形下,怎么还会有人甘愿冒着风险而去帮助罪犯藏匿不报呢?
可是……可是……
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怒火中烧的皇帝,京兆尹又赶紧缩回脖子,然后默默摆好眼观鼻、鼻观心的反省姿势。
“陛、陛下,这段时间我已经派人去挨家挨户搜查了……”他咽下嘴里的唾沫,忐忑得额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相信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个结果的……”
闻言,皇帝眯起眼睛:“不久之后?”
“是的,陛下!”
京兆尹以为对方被他说动,顿时精神振奋,抬起头来就要侃侃而谈。
“……”
……老天爷,饶过他吧!
允了足足一个月的期限让他们着手此案,结果不仅连那妖鱼的踪影都未发现,更荒唐的是,公主的消息竟然也半点带不回来!
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存?又叫那些黎民百姓怎么看待官府的威严?
一群只知道白拿国家俸禄的饭桶,如今竟还能够腆着脸到他面前来请求宽恕?
皇帝的胸前起伏不定,脸色阴郁得仿若蔽月乌云。
简直是混账至极!
……
御花园,假山后。
“被掳走的好像是四公主,皇上最疼爱的那一个……”
“可那鲛人不是陛下赏赐给她的么?现在反倒弄巧成拙啊……”
“嘘——敢说皇帝的不是,你不要命啦?不过……我记得,陛下的生辰是在六月份啊……”
“有问题?”
“这样算起来的话,前前后后也差不多有两个月的时间啦……你说养了这么久,怎么还会——?”
“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到底不过是王公贵族的玩物罢了……不信你去问问,皇宫里有谁把它当人看的?对了……琉玉,举行寿宴那天,你不是被叫去伺候了吗,听说那只鲛人长得挺俊俏的?”
“这话倒不假,但是咱们就别想了——越美丽的东西往往越要命!只是可惜了四公主……”
“对啊,不仅母亲是季城里赫赫有名的美人,连皇上也愿意捧在掌心里宠着……所以这人呐,太好命了就是容易——”
“容易什么?”
冷不防身后响起另一道嗓音,若善强制压下尖叫的冲动,慌乱回头看去。
“你……七、七皇子?”
“答话。”
少年逆光而立,精致的容颜被掩在清辉之中,神圣得恍若从天而降的神祇。
“七皇子,奴婢们知错了……”嘴碎被主子逮了个正着,若善、琉玉忙跪倒在地,悔不当初,“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七皇子恕罪,七皇子……”
俯趴在地上的二人抖如筛糠,看起来好不狼狈。
然而宁渊眼沉如墨,自始至终眸光未移半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