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进食。
当这种说法传到宁珞耳里时,她只觉匪夷所思。
“既然不想吃,那就不吃吧。”忽略知秋为难的神色,宁珞直接挥退对方。
反正饿的又不是她,担心什么呢?
午夜,等到整座殿宇彻底安眠了,宁珞轻车熟路地沿着前几天研究好的路线翻墙出宫,步行来到了护城河边。
夜色低笼,脚下的河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淌过眼前,犹如放慢的时光在故意吸引视线。
虽然前两天找到了关于季城的简绘地图,但毕竟绘制时间距离现在也有好几年的光景了,难保城内不会有大的变动,以防万一,还是躬行实践来得稳妥。
绕城晃悠一圈就花了将近五个小时,待季城的大致轮廓能够反映在脑中后,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事实上,得了皇帝的袒护,宁珞这个公主当得是越发有恃无恐——
一连三天都保持昼伏夜出的习惯,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便是薄暮。
日子过得随心所欲,倒叫真滋润。
这天原本坐在床上系扣子,宁珞无意间抬眸,竟不想恰巧对上旁边随侍的知秋的目光。
嗯……难言之隐?
她挑了挑眉,随即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转开视线。
“公主……”片刻,对方踌躇着来到她面前,语气略显试探性,“那只鲛人……”
自庆生宴那晚将鲛人带回来后,宁珞便将人安置在了南园,至今再没去探望过。
即使抛开客观因素来谈,她也并不打算拿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
一味逼近只会被对方早已埋伏好的锋锐刺伤,但倘若轻易退让的话,恐怕更会丧失谈判的主动权。
因此,伺机而动才是最好的策略。
“怎么?”手指灵活地穿梭于结扣之间,宁珞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角的褶皱,连半点眼风都不掀。
见对方这副滴水不漏的模样,知秋一时更拿不准她的态度,犹犹豫豫地禀告道:“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
在宁珞的印象中,鲛人一族骁勇善战,素来享有“战场上的收割者”的称号,除了在力量、速度方面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外,他们的暴烈和难缠也是出了名的。
……区区三天就受不了了?
不管怎么说,宁珞决定还是亲自走一趟。
南园。
气氛降到了冰点,被对方犹如某种冷血动物般阴潮黏腻的目光盯着,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性方面来讲,宁珞都感到由衷地不舒服。
“想以绝食来抗争?”她开门见山,几乎懒得多言一句废话,“威胁我,嗯?”
原本她还考虑着要不要采取怀柔政策,但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人显然不值得她耗费心思,或许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效率会更快。
“听着,我对你没有所谓的恻隐之心,也不会因为你的外表产生多余的想法,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抱有敌意。”
宁珞眯起眼,不躲不闪地回视对方:“当然,也不必对我抱有期望。”
“哗啦——”
琉璃缸里的鲛人突然弓起身,一条壮硕的鱼尾毫无章法地拍来搅去,顿时海水四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