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人活在世都讲排场,神也一样……
“你是要供奉吗?香火、供品,还是纸钱?”他语速越来越快,“没问题,你把想要的告诉我,我明天就给你准备。”
张一贺却笑了起来。
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无声的笑着,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发出“嗬”“嗬”的倒吸气,然后身体向后折成了人类身体无法达到的角度。
他抽搐着,肢体颤动着,白岐玉发誓,在那一瞬,他看到了黑色长袖下正在蠕动、变形的东西。
在看不到的地方,背后、或者大腿后侧之类的地方,没有形状的肢体破壁而出,如本人的心情一样,花枝乱颤的舞动着。
他是在嘲讽,狂笑,那些隐藏阴影中的混沌、污秽之物,同样接收到了他的好心情。
他们一起乱舞着,在黑暗中颤动着,发出毫无意义又刺耳无比的尖笑——
“嗬——嗬——嗬嗬……!!哈——”
一切超乎常识、超乎认知的笑声攻击着白岐玉。
他一开始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能分辨“怪叫”是在笑,下一秒,他不受控制的尝试去理解。
头便欲裂的疼,是信息量过大的超载的宕机。
他的虎口也开始疼,火烧火燎的疼,疼痛在蔓延,后背,脊椎,甚至腿,骨骼,尾椎……
视野像成千上百只电视机一齐花屏、电流混乱,乱码,无法辨析……
在这片无序的混沌与剧痛中,白岐玉听到唯一一句清晰的语言。
他说——
“我是来找你履行承诺的。我们即将交/配。”
然后,白岐玉就晕过去了。
然后,在出租屋一米五宽的床上醒来。
重归寂静的黑暗中,他瘫坐在床头,已经没了愤怒的力气。
只觉得荒谬,恐惧,无法言说的混沌。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他尚存侥幸,认为那东西不伤他、没什么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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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亲身直面那片无法挣脱的混沌,便稍一思索,就要发疯。
那不是“理智”能对抗得了的……
身边,静静躺着的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凌晨0:26。
白岐玉很想一觉睡去,把所有东西抛到脑后,但他放不下心厉涛歌。
短暂“嘟”“嘟”后,厉涛歌接起了电话。
“小白?”
白岐玉的手努力抑制住颤抖,紧紧握住电话:“是我……你安全吗?”
“我在家呢,当然安全啊。你呢,酒店安全不?”
听到关心,白岐玉鼻腔一阵酸涩,喉咙发堵。
他很想哭,想说自己失败了。
可说了有什么用呢?
厉涛歌没被牵扯进来就是万幸了,天知道刚才的幻觉中,厉涛歌了无生息的瘫在地上,他是怎样的绝望与害怕。
许久,他勉强勾起一个笑:“放心,酒店很安全。”
厉涛歌声音带着疑惑:“怎么听上去有气无力的?真没事儿?需要我我现在就过去。”
“刚洗了澡,有点困,”白岐玉胡乱找着借口,“你千万别来,我就是……报个平安的。”
“那就好。”厉涛歌笑骂他让人担心,“行了,不是说你睡眠质量不好吗,困了就别熬夜了,赶紧睡。”
“嗯。”
挂断前,白岐玉冷不丁的想起了张一贺挑拨离间的话。
他又轻轻喊了一声厉涛歌的名字。
“怎么了?”厉涛歌很温柔的问。
“你……真的是黑狗0啊?”
短暂的沉默后,厉涛歌失态的大笑起来。
“1,大猛1!”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