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季闻,季听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久之后看向车帘外:“他会遭报应的。”
“听褚宴说,你着人在京都将他要屠戮百姓的事宣告出去了?”申屠川唇角微勾,“他那般看重名声,想来这阵子也是寝食难安吧。”
“郊县的百姓差点连命都没了,他只落个寝食难安?”季听嘲讽一笑,“我要他身败名裂,日后再不敢轻易做出此等决定。”
“可如今天下仍然是他的天下,纵然殿下能败坏他的名声一时,却无法败坏他的名声一世。”申屠川看向她。
季听放松的歪在软榻上:“他自己做过的蠢事,怎么就成了我败坏他名声了?再说只要郊县百姓活着一日,他叫禁卫军屠城的事便有人记一日,除非他做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否则怕是永远不能抵消他的罪过了。”
她说完顿了一下,极为不屑道:“他的资质,你也是清楚,这辈子恐怕都办不到了。”
“可他会怨恨殿下。”申屠川斟酌道。
季听轻嗤一声:“那就怨恨吧,我当初既然叫褚宴拿着虎符调兵,便没想过能再同他维持表面的和睦,若真有本事,放马过来就是。”
“殿下如今春风得意,自是不会怕他,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有一次躲不过,便会是杀身之祸。”申屠川提醒。
季听蹙眉:“今日回京是件高兴事,你怎么总打击我?”
“我只是担心日后,”申屠川眸光微缓,“殿下也要有忧患意识才行。”
“担心又有什么用,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季听淡淡道。
申屠川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问:“殿下可有想过,将他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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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 季听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可真是……真是我见过最大逆不道的文臣,连这种话竟也说得出口。”
“殿下想过吗?”申屠川追问。
季听扫了他一眼:“自然想过,先前还动过从皇亲中选一个孩子的念头,只是后来想了想,谁在那个位置上都一样,只要我手握虎符,掌管天下大军,任何人做皇帝都会视我为眼中钉,万一找了个心机深沉的,怕是比季闻还难收拾,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稳住当前的局面便好。”
申屠川静静的看着她,片刻之后道:“若是稳不住怎么办?”
“那就只能杀了他了,”季听闭上眼睛假寐,“但只要没走到那一步,就暂时先拖着,什么时候张贵妃有了子嗣,什么时候再做打算。”
“张贵妃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殿下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报复?”申屠川蹙眉。
季听轻叹一声:“怕啊,可那又能怎么办,我又生不了。”说罢,她便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申屠川见她不想再聊,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沉静的睡颜。
一行人在路上慢悠悠的走了两日,总算是到了京都,季听原以为会如平时一样,结果刚进城门就听到一阵欢呼,街道两边欢迎的百姓竟比郊县的都多。
季听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
“凡人谁无三两门亲戚,郊县跟京都相近,沾亲带故的人不少,如今殿下救了郊县,就等于救了他们的家人,他们自然是要感激的。”申屠川淡定解释。
季听啧了一声:“竟还有这等好事,我还以为是褚宴的人在城里说了什么呢。”
申屠川听出她心情不错,扬起唇角握住了她的手:“等将人都安顿了,殿下就要进宫面圣了。”
季听静了一瞬:“我知道。”
“私自调兵是大罪,皇上若是问责殿下了怎么办?”申屠川虽然觉得季闻不敢降罪,可心里还是担忧,“若实在不行,殿下就再忍一忍,先伏低做小将这波熬过去,其余的日后再说。”
季听无辜的睁大眼睛:“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