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鱼

楚源愈想心里愈拧巴。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在那之前他们刚为一些后宫琐事大吵过一架。他们吵得长秋宫满宫的宫人都跪地不敢抬头,最后她放话说日后再不管后宫之事,也不要再管他,让他只当没她这个皇后好了。

那件事的最后,是他去向她说了几句软话。琐事究竟是什么事、他主动道歉是什么缘故他已记不太清,但他记得他大病一场是在与她言和之前。

――那时候,她能跑来照顾他?不可能的。

在那之间曾有过三两次宫宴,每次她都称病不去。他也专门着人去请过她,可她还是坚定得很,甩脸甩得童叟无欺。

楚源拧着眉头思来想去,心思摇摆不定。不多时苏芝跑回来,想端一碟点心去湖边喂鱼,跑进屋就看到他拧着眉头的样子,跟喝了苦瓜的汁水一样。

是不是伤又疼了?嘿,疼就对啦!活该活该!

苏芝边想边快步跑走,喂鱼去了!

楚源的思绪被她的脚步声拉过,看了她一眼,叹气。

他猜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肯定是喂鱼去了,因为她最近只要端一碟点心走就准是喂鱼,但宫里的鱼都是有专人去喂的,禁不住她这么一喂一整碟。

她进宫几次,太液池里的锦鲤都死了十好几条了。听闻宫人也向皇帝禀过话,但皇帝不甚在意,说死了再养新的就行了,一笑了之。

楚源心情复杂,想了想,撑身下床。屋外守着的宦官听见动静赶忙进屋,见他要穿衣服,麻利地上前帮忙:“公子是想出去走走?”

“嗯……想去湖边走走。”他闷声。

“太液池?那可有点远,公子的伤还没好利索。”那宦官劝道,“不如就在舒和宫里走走,后花园里的花也正开得好着呢。”

“没事。”楚源摇摇头,“也久不活动了,我慢些小心些,不碍事的。”

那宦官见他神情坚决,便不再劝,多叫了两个人来跟着,又备了步辇,免得他在外出事。

楚源存着心事,一路上没什么话,到了太液池才抬起头,目光梭巡起来。苏芝今天恰穿了身黄绿的衣裙,在翠柳环绕的湖边并不明显,他好生找了找才看见她,示意宦官们留在原地等着,自己趔趄着走过去。

湖边,苏芝捏碎绿豆糕,又散碎地投了些下去,看着锦鲤抢食,越看越是有趣。

这种事她上辈子是不太干的,身为皇后总有许多条条框框束着,尤其是不被皇帝喜欢的皇后。低位的小嫔妃能坐在湖边不顾姿态地喂鱼,她哪儿能那么干?就是想喂,最多也就是自己撒一把,然后便是让宫人喂,她站在两步开外端庄地瞧着。

那么喂鱼有什么意思?还是现在好,现在她爱怎么喂就怎么喂。不止可以在湖边蹲着坐着,若怕远处的鱼儿吃不到,她还可以倾着身子往远处投,再也没人挑她仪态上的错了。

所以苏芝喂鱼喂得上瘾,每每进宫都要跑来太液池一趟。又一小块绿豆糕投下去,水下突然翻起一抹金光,一条先前从未现身过的巨大淡金色锦鲤从湖底翻上来,拍打着尾巴冒出来抢食。

它足有寻常锦鲤的三两倍大!苏芝睁大眼睛,慌乱地又去抓放在旁边大石上的点心要投给它,却冷不丁地抓到一只人手。

苏芝打了个哆嗦,边收手边看过去,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还是她讨厌的人。

她冷淡地掸掸手,望着湖面不看他:“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