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晚要把她这张面具撕下来!
这个阳奉阴违的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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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雪又落。
这个冬天的雪好像很多,从初入冬时就陆陆续续下着,眼下年关已过,还要时不时地来上一场。而且常常一下就是大半夜,天明一看便是处处银装素裹。
彼时丞相苏仰还没回府,府中便留了许多下人盯着,及时扫雪清道。丞相毕竟已快七十了,这若在雪天里摔上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临近子时,车轮碾过雪地的声音终于渐渐传来,忙有下人打开府门出去迎人。不多时,丞相进了府,又有几人有序地上前搀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府内去。
眼下其实才刚过年关,按理并不该太忙。但宫中不太平,几位重臣其实就连过节时也没怎么歇息,入宫议事亦或在同僚家议事都常到后半夜。
管家张实亲自扶在丞相一侧,关切道:“又这样晚,可是有转机了?”
“唉。”苏仰摇头长叹,一时没有多言。直待进了自己所住的院子、又进了屋,旁的下人都退了出去,他才道,“陛下怕是铁了心了。”
张实一滞,正挑帘出来的丞相夫人明氏也一滞,哑然道:“又要废太子?”
苏仰在八仙桌边落座,苦笑点头。
要废太子,“又”要废太子。他想来还有些恍惚,总觉得不真切,不知陛下如何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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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陛下原也是位贤君,十六岁继位,将大肃朝从萎靡不振里拉了回来。他开疆扩土、重振朝纲,两度御驾亲征,驱敌于千里之外。一时之间人人称颂,万邦来朝。
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帝疑心病渐起,年逾四十之时又遭了一场大病,身体大不如前,对年长的皇子们也生了忌惮之心。
头一位太子是元后所生,既嫡又长,亦贤名在外。七八年前遭奸人弹劾,引得圣颜大怒,罪名其实最终也没查实,皇帝却就这般赐死了长子,朝中至今议论不断。
皇帝后又立贵妃所出的皇三子为储,然时隔三年,皇三子即因一些“荒淫无道”之类的坊间传言而遭了废黜,至今幽禁宫中。那些传言,就连苏仰这个丞相都没听说太多,皇帝手里究竟是有了罪证还是以欲加之罪废了太子,谁也说不清楚。
如今的太子在一干兄弟中行七,乃淑妃所生。两年前册立为储,现下也才十六岁。皇帝立他之时,朝臣们便心里有数,觉得他是因年幼让君父少了些忌惮。
孰知如今还是难逃一劫。
“唉……”苏仰一味地摇头。
于私,他与三位皇子都打过交道,觉得他们虽然性子各不相同,品行却都尚可,实在不该因为这些不清不楚的罪名就断送了前程、乃至断送了性命。于公,陛下如今也是年过半百之人了,实在不该这样一次次地废黜太子,动摇国本也动摇臣心。
丞相夫人明氏也只余叹息,沉默无声地上了盅茶递给他,坐到八仙桌另一侧,出言宽慰:“你尽力了。陛下心意已决由不得你,你要保重身子。”
“我知道。”苏仰饮了口茶,张实上前道:“爷,还有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