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弹了下她脑壳:“你傻啊,这一次是我负责核查,难道我还能卡自己人?”
舒瑶很赞同:“大演?我觉着可以。”
她和秦扬是小学同学,也认识秦扬的堂哥秦大演。
印象中秦大演是个性格憨厚的小胖子,三个人小时候还一起去森林公园钓过鱼、爬树捅蜂窝,又一起顶着肿成猪头的脸上课。
只是后来秦大演跟随父母外出做生意而搬家,就此少了联系。
三个人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谊,完全属于熟人分类中,不在她的恐惧范围之内。
舒瑶愉悦地答应下来。
西校门上个月才修建完毕,刚刚投入使用,舒瑶在西校门等了十分钟,只看见三只肥肥的橘猫和一只黑色的小土狗,以及两只喜鹊。
一个路人都没见到。
秦扬:「他已经过去了,但是今天车堵的厉害,可能需要你多等一会」
秦扬:「大演他和小时候差不多,保准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秦扬:「他今天戴了条藏蓝色细条纹的领带,穿白衬衫黑裤」
舒瑶刚回了一个ok的手势,一辆黑色的车子从她身旁经过。
她抬头。
只瞧见车窗开了半扇,并没有停留,径直离开。
舒瑶半靠着栏杆,低头,看到从地砖缝中顽强长出来的小野花。
也说不上来名字,星星点点的紫色,细细碎碎开的正好看。
她戴上耳机,点开了刚刚打开的番。
对舒瑶而言,独处完全算不上什么煎熬。
比起来和陌生人交谈聊天,舒瑶更喜欢安静地玩玩手机,补补番剧。
正专注看着辉夜和白银会长的甜蜜暗恋,看到姨妈笑时,耳畔忽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舒瑶立刻抬头,猝不及防与梁衍对视。
两侧的合欢花早就已经过了花期,只余下苍翠的叶子。枝干和茂盛的树叶将阳光切碎漏成星星斑斑的金色光点,光柱中隐约可见漂浮游荡的尘粒。
被枝叶分割后的阳光恰好投射在他眼睛旁侧,映照着那一粒熟悉的美人痣。
美色分外惑人。
盛夏的天,他仍旧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系一条藏蓝色细斜条纹的领带。
舒瑶一个激灵。
这不是昨晚上错车的那个车主吗?
舒瑶手忙脚乱关掉视频,扯下耳机,把手机收好。
有些不确定地叫他:“你是……大演?”
梁衍沉默一秒,冷静回答:“嗯。”
舒瑶陷入沉思。
等等。
是秦扬眼睛出问题还是她的审美有毛病了?眼前的人哪里有丝毫秦大演小时候的模样?
这还是那个拿肚皮接足球、用脸接乒乓球的小胖子吗?
皮肤白了眼窝深了双眼皮变明显,就连鼻梁也挺了,嘴唇形状这样好看,还有颗这么漂亮的美人痣……
原来胖子都是潜力股这句话是真的啊!
舒瑶震惊的同时,梁衍亦在看她。
仍旧一无所知的模样,毫不掩饰自己喜怒。
为了方便替校友提供引导和介绍,志愿者都是统一的白底蓝领polo衫,佩戴着印有志愿者姓名的牌子。
polo衫都是统一尺码,穿在她身上又宽又大;就连写着她姓名的名牌都坠坠着,瞧上去快要掉下来。
舒瑶花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才自我催眠成功,眼前人就是她那个小伙伴秦大演。
再三调整之后,舒瑶尝试上前,如小时候一般,拍拍他的肩膀:“以前看你又黑又胖,真没想到现在变化这么大,昨晚上在车上我都没认出来你哎。”
早知道是秦大演,她就不报假名了。
第一句话说的还有点磕磕绊绊,到了后来便好很多——
手触碰到他肩膀之后,有种令她心安的熟悉感,奇异地缓解了焦虑。
果然是熟悉的童年小伙伴啊。
梁衍静默。
他侧脸,看到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手指细细长长,指尖透着微微的淡粉红。
下一刻,舒瑶抽手离开,从包里翻出来一支笔,一张志愿者服务鉴定表,递给梁衍:“先干正事,在右下角签个名就行。”
“舒同学,”梁衍没接那笔纸,垂眸看她,长长眼睫下藏着细碎的光,“这是贵校独特的欢迎方式么?”
舒瑶的动作停住,讶然不解:“老秦在电话里没和你说么?”
梁衍问:“你们平时都叫他老秦?”
舒瑶很费解:“不然呢?”
老秦,大演,小舒。
一直这么称呼啊。
——不愧是大演,这么多年了,理解能力还是这样令人心碎。
梁衍捏着那张纸,并未签字,问:“这个志愿者鉴定表有什么用处?”
“大演,”舒瑶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地叹口气,“以后你换个行业吧。”
“为什么?”
“这么擅长刨根问底,”舒瑶说,“你干脆转行去开挖掘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