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茶。”她判断道。
卫梓怡点头:“对,是茶。”
“此地怎会有茶?”俞秦武也瞧见地面上那滩并不显眼的水渍,略作思量后,倏然恍然大悟,“桌旁散有茶水,但桌上却空无一物,这不合理!”
“所以,必然有人进入这个房间,将桌上茶具收走,因其离开时间不长,所以地面上的水迹未干,甚至连茶水的味道都还没散。”魏辛心念电转,接过俞秦武的话。
“不错。”卫梓怡朝魏辛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罕见地夸赞道,“今天似比往常聪明许多。”
魏辛蓦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头抓了抓后脑勺:“是大人教导得好。”
不一会儿,她又扬起脸来,眨巴着眼问道,“可是,属下不解,此人何故多此一举,留下破绽?”
俞秦武也同时看向卫梓怡,相比于查案,他更擅长审讯和追踪,尽管对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很是看不顺眼,他也不得不承认,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想必,是他不得不把东西收走。”
卫梓怡虚起眼,目光冷厉如刀,“因为他在茶水中下了蒙汗药,恐被发现,方将茶具取走销毁,可惜作案之后惊慌失措,现场布置得十分匆忙,方不慎洒落了些许茶水。”
说完,她蓦地抬头,看向一旁早已变了脸色的冯齐,质问道:“冯仵作,本官所言与事实可有出入?”
“大、大人,小人愚钝,不知事实如何……”冯齐嘴唇发白,故作镇定。
卫梓怡冷眼瞧着他:“连你都不知道的话,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俞秦武听懂卫梓怡言下之意,却颇感意外,便开口确认:“卫大人怀疑是冯仵作设计杀害厨娘,假作自杀现场?可有凭证?”
“俞大人请看。”卫梓怡蹲下.身,指着地上尸体,“若是自杀,这尸体会不会太过整洁了。”
俞秦武闻言,顺着卫梓怡所指再仔细观察片刻,忽有所觉,福至心灵:“即便是自杀,人将死之际也会下意识挣扎,留下抓挠痕迹,特别是索沟附近。”
“不错,可这尸体表面却无任何外伤,衣衫也整洁如新。”
卫梓怡起身,逼近冯齐,继续说道:
“大清早敲门入户,在死者茶水中兑入迷药将其迷倒,这凶手必与厨娘相识,加之县衙内外巡逻的探子并未瞧见可疑之人出入,由此可见,此人就在县衙之中。”
“先将厨娘迷晕,再伪造自杀现场,能想到这等的法子混淆视听,误导查案之人判断的,除了在场的冯仵作,卫某不知还有何人!”
如非洒落的茶渍留下破绽,要想破案可能还得好一番麻烦。
冯齐面色大变,踉跄着后退一步,腰侧抵住方桌,不得不停下来。
“你可还有话说?”卫梓怡虚起眼,神色冷峻地说。
冯齐胸口剧烈起伏,艰难喘匀气息,方道:“这一切不过是大人的推测……”
“推测?”卫梓怡扬唇笑了,笑得轻蔑而凉薄。
她将魏辛唤至近前,在其耳边小声吩咐几句,魏辛神情严肃,听罢,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了,请大人稍候,属下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