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领应下来,就退了出去,折进正院的小厨房,把差事一句句跟陈进交待清楚了。
正院的小厨房里便忙了起来,到了傍晚,香喷喷热腾腾的包子出了炉,陈进便跟周志才借了两个人,帮忙把包子送到前头去。周志才也乐意帮他这忙,去君侯面前露脸的事谁不高兴啊?他就叫了手底下办事机灵的小臧和王普,让两个人一道去送膳。
二人一路都没停,路过前院的大厨房时,身形一闪就过去了。院子里,两个大厨房的宦官坐在廊下直磨牙:“真能往跟前凑!”
他们大厨房里,先前钱大厨的那一班人马因为不是宦官的缘故,各自给了笔钱,另谋生计去了。现下这批人,和正院小厨房的那拨是同时入的府,混得却远不如小厨房那几个好。
这主要是因为君侯大多数时候都在外忙碌,偶尔一回来就和夫人一起在正院用膳。他们不敢说君侯和夫人不对,可当下的处境真气人啊!
给西院和下人们做饭有什么意思?做得再好也没多少赏赐。亏得老爵爷和老夫人还爱吃大厨房做的饭,不然万一那边的小厨房也开了灶,他们大厨房就别混了。
几个宦官看着小厨房的人一直眼热,当下一见他们连前宅的膳都包了,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早晚把他们给顶下来!”其中一个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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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谢迟和谢逢吃着包子忙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明。
包子不错,酱肉和牛肉的两种尤其好吃。酱肉的味道调得甜咸适中,吃起来香而不腻;牛肉馅里夹杂着些许细软的筋,一咬下去满口喷香的牛油,吃起来既能饱腹又很舒服。
不过这事嘛……就不像包子那么让人舒服了。
事情着实不小,谢迟把案卷看完觉得头都大了。就连谢逢也有点惊讶,因为此前难免有一部分人是交给手下官员去盘问的,了解了这一部分的案卷,他发现事情或许比自己预想得还要更糟糕些。
晨光破晓时,谢迟放下了最后一本案卷。
“怎么办?”谢逢看着他。
“若问我的意思,这事必须得禀陛下。”谢迟将案卷往书箱里一丢,“去户部吧,大家一起议一议。”
二人于是着人备了马车,拉着这一大箱案卷一起去了户部。户部偌大的厅中于是前所未有的沉闷了起来,几个世子对着眼前的状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都没人开口。
于是谢逢迟疑着说:“谢迟的意思……是得禀陛下。”
“我也觉得要禀。”谢追点头,“不禀那就是欺君,对不起陛下也对不起天下学子和各地父母官。可是……”他话锋一转,一本案卷在手里拍了拍,“太子那边怎么办啊?”
谢逐锁了锁眉头:“这点道理,太子殿下应该还是能明白的吧。我们是为朝廷办差,查出问题自然要禀,又不是成心寻他的麻烦。”
谢追斜斜地睇了他一眼:“你觉得他明白么?”
谢逐就被反问得不吭声了。
谢追扭头看看阴着张脸的谢遇:“你怎么说?”
谢遇呵地一声冷笑:“随意。”
谢迟懒得搭理他,觉得他挺大个人了拎不清轻重。其实现下也大致查明白了,这事跟他兄长虽然有点关系,但关系不大,他兄长充其量就是在任期间有点失察,陛下就算降罪也不会是大罪,可他就偏要一直赌气。
谢迟就问张子适:“你看呢?”
“禀。”张子适低着眼帘,就这么一个字。
谢迟点点头:“那你要不要避嫌?毕竟太傅那边……”
他怕张子适不好做人,但张子适摇头:“我就算和太子同出一门,也是为国办事,不是他门下走狗。”他说着短吁了口气,抬眸又道,“这奏章我来写,写完给各位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