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泽远笑出声:“得了,这荣誉我不需要。”
他把药品丢到前座:“十分钟,你速去速回。”
老板说了算,欧小春只能照做。他前后看了看,确定安全才打开车门:
“那老板你小心点啊,别到处跑,我马上就回来。”
苏霓家在小南巷78号,转角这户人家是70号,易泽远估计就是百米远的距离,送个药几分钟够了。
他打开手机看新闻:“快去吧。”
欧小春拎着药袋小跑着离开。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入冬,时间一分一分过去,霜雾渐渐爬满车窗,车内的暖气让易泽远觉得有些闷滞。
四周很安静,他用手将模糊的车窗擦开一块看出去,忽然发现昏黄的路灯下有什么在柔柔飘洒着。
竟然下雪了。
莹白雪花伴着昏黄的路灯落在巷道里,很快便将这个萧瑟夜晚渲染出了难得的温柔。
易泽远打开车门,冷冽的风钻入鼻间。
下车,他走到路灯下靠着,点燃一根烟,火光扬又灭,灰白的烟雾升到空中,与雪缭绕。
闭上眼,他品着喧嚣世界外难得的静谧,奢华浮光里呆久了,仿佛全身心都需要这样的洁净来洗礼。
嗯,这种感觉愉悦极了。
易泽远呼吸着雪的清凉,沉醉了好一会才睁开眼。而眼前正等待着他的画面生生让他从洗礼的惊喜变成惊吓,全身僵住——
不知什么时候,路中间来了位不速之客。
他不动声色屏住呼吸,暗暗往后退,无奈腿刚抬起,面前的朋友就大声喊出来:
“汪!汪汪!”
“冷静,冷静!”易泽远马上停住不动,他试着沟通:“那个,狗兄,我只是路过,马上就走。”
狼狗体型庞大,棕色皮毛在夜色下闪着贪婪的光,它不断吐着猩红的舌头哼哧,似乎并不买易泽远的账,又往前进了几步,大声吠着。
易泽远低头瞥了眼手表,距欧小春离开已经过去了十二分钟。
虽然自己和车之间很近,可他和狗离得更近,贸然跑的话,谁比谁快还不一定呢。
他是有血和泪的教训的。
小时候跟父亲去乡间会友,十岁的他新鲜漫山遍野的树木花鸟,独自跑出去,结果路遇一条小黄狗,被追遍了整个田野,就在接近绝望的时候,一个背书包的小女孩经过,帮他驱走了小黄狗。
虽不想承认,但那次之后,易泽远看到狗就有些犯怵。
他慢慢往后挪,打算和狼狗展开拉锯战,敌不动他不动,等欧小春回来再说,可好死不死的,不知谁在这时给他来了电话,兜里的手机忽然响天彻地,炸醒了原本安静的巷道。
狼狗瞬间被激活了。
它几乎是一跃而起,冲易泽远的方向扑过来。
“操!”
易泽远拔腿就跑。
再去开车门肯定来不及,他朝巷子深处狂奔去,雪花洒在他肩头,仿佛为这画面点缀了节奏,盈盈有声。
N分钟过去,易泽远并没有摆脱穷追不舍的狼狗,他不记得自己在这宛如谜一般的巷子里转了多少弯,只知道正在跑的面前的这条道——尽头是密不透风的高墙。
呵,没路了。
十岁那年的绝望又涌进脑海。
“妈的,该不是那条黄狗长大了吧!”
他在心底咆哮着,跑了这么久,他都累了,身后那条大狼狗还没累。
跟当年的小黄狗一样有实力。
尽头越来越近,易泽远自知今晚算是躲不过去了,也怪自己没听欧小春的话,腿贱到处乱跑。他憋足一口气,就在准备与这条狂野dog来一场决斗时——
他的胳膊猛地被股力量拽住,拉向一旁院子的门内。
关上门,苏霓长发披肩映入他视线,她眼里星光皎洁,细碎雪花点缀的脸银白耀眼。
拉扯的动作太快,惯性让易泽远来不及站稳就顺着倒在了苏霓怀里。
夜色清明,雪纷扬如烟,无声落在两人身上,如梦似幻。
片刻,苏霓垂眼睨怀里的男人,一句冷冰冰的话打破所有意境:
“干什么,还赖着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易总:你们看,又是对方的手先动的手T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