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烁捧着脖子嗷嗷叫,易泽远顾不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把人送去了医院。
*
从急诊出来,已是夜里十点。
丁烁带着笨重的固定护颈套,连着两天进医院,他情绪倒是相当稳定。
马路边,他挥着唯一还能活动自如的胳膊对易泽远说:
“今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么样?”易泽远敲敲他的脖套:“要不我给你定制个24K钛合金的?”
“没人性,畜生。”丁烁仰着脖子躲,他极其愤慨:“我丁烁竟然被一个女人闪了脖子,太气了,这仇不报我吃十斤大枣都补不回来。”
“我都忘了问。”易泽远伸手掐了丁烁的烟:“你都干什么了人家揍你?”
“没干什么吧…”丁烁捏着眉心回忆,“想不起来了,不过最多就是教她跳跳舞呗。”
正说着,丁家的司机把车开到路边,丁烁闪进车里关上门,又降下车窗:
“这女人不好惹,你保重。”
易泽远懒懒应他:“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孬。”
丁烁笑:“走着瞧。”
他走了,易泽远也坐回自己车里。关好门,想了会丁烁的话还是觉得不应该,于是朝欧小春问道:
“下午到底怎么回事?”
“老板,真是说来话长,惊心动魄啊……”
“别废话,说重点。”易泽远打断他。
“哦。”欧小春清清嗓子,说书般还原了现场:
“丁少爷请苏姐姐喝酒,苏姐姐喝了。”
“丁少爷又让苏姐姐跟他跳舞,苏姐姐不跳。”
“丁少爷拖苏姐姐的手,苏姐姐警告他了。”
“丁少爷不知怎么踩到了酒瓶,脚下一滑,扑到了苏姐姐身上……”
听到最后一条,易泽远算是弄明白了。
自己只是不小心碰了苏霓的脸,手腕到现在还疼着,何况丁烁直接扑上去那么粗暴,打死都活该,可他还是有一点没想通:
“就算这样,苏霓不至于把所有人都揍了吧?”
“是这样没错,可苏姐姐给了丁少爷一招锁喉警告后,丁少爷跳着说自己也是在少林寺混过的,非要跟苏姐姐比武,然后现场就混乱了……其他几位少爷看丁少爷落了下风,一个个都讲义气来帮忙,结果——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
十字路口,红灯亮。
易泽远靠在椅背上,指间习惯性的把玩着打火机。
听欧小春这么一说,今天这事主要还是丁烁惹出来的,怪不得苏霓。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那女人受伤了没?”
“受伤?”欧小春仔细回忆,忽然浮上一层仰慕的痴笑:“不存在的,苏姐姐横扫全场!”
“……”
“啊,对了!”欧小春惊呼:“我记得苏姐姐的手好像被酒瓶的碎片划伤了。”
*
半小时后,车驶入城郊一条偏僻的叫“小南巷”的巷道。
夜晚天凉,小巷潮湿阴冷,纵横交错,陈旧的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光,照着一家又一家老院子。
欧小春自言自语:“苏姐姐就住这里吗?看起来怪吓人的。”
易泽远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打电话给人事部查了苏霓的住址后,买了消毒碘酒和纱布、创口贴过来。
虽然并不喜欢她跟着自己,但怎么说苏霓今天也是“因公受伤”,作为上司,一个有人情味的上司,这点人文关怀还是必须要有的。
巷道很深,易泽远的保时捷到了一个转角处便不能再进去了,欧小春停下车建议:
“老板,我听说城郊很复杂很乱,这个点,咱们这么高调的出现,还是小心点。”
“所以呢?”
“所以我在这守着车,你去给苏姐姐送药。”
“为什么是我去?”
“你亲自去才能体现老板对员工的爱护和关慰啊!”
真新鲜,又不是社区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