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廖司言好不容易得了空,正在跟父亲仔细交代船上发生的事情。
廖延龄十分诧异:“早上你骆伯父派了个小厮来,跟我说,周婆子是失足落水,怎么就变成偷东西了?”
“父亲——”廖司言心里冷笑,骆家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好了, “瑾如亲耳听见的,还能有错?而且,瑾如还跟我说,大表舅那位贵客的随从,也从周婆子嘴里听到,是骆云芳让她去的。”
听他这么说,廖延龄就信了几分,但仍是犹疑。
廖司言又接着说道:“爹你也知道,这骆家过分也不是第一回了。动不动就说是咱们家的恩人,一出了事,就拿咱们顶缸。”
是啊,也不是第一回了。廖延龄想起骆云航小时候调皮抢玩具,打伤了他一个表侄的眼睛,幸好没有瞎,可还是伤了两家的交情,再也没有来往过。
他还记得有一次,骆云芳出去吃了霸王餐,报的却是司南的名字,店家找上门来的时候,嚷嚷的是廖家大小姐吃白食,就算后面说清楚了,也累得女儿被人嘲笑了大半年。
想起往事,廖延龄顿时心口一阵闷痛。
廖司言又道:“巡捕房来人了,咱们去看看吧。”周婆子落了海,虽然找不到了,也得报个失踪寻人。
廖延龄点点头,起身理理衣领,神情严肃地走了出去。
来到正厅,廖延龄一眼就看到了一位身宽体胖的巡捕,大概三十多岁,看样子像是管事的,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的小巡捕。
一看到他,中年巡捕就说:“廖老爷,打扰了。我姓李,听说贵府从兴余城到明海城的路上,有个下人落水失踪了,便来问问情况。”
廖延当即就对着李巡捕笑道:“您客气了,劳你们辛苦跑一趟。”
李巡捕点了点头,让船老大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之后才说:“人是在海上丢了的,我会嘱托兄弟们往各大商会走一走,出船的时候帮忙找一找。廖老爷尽管放心,一旦有了消息,咱们立刻就会通知您。”
“客气客气,你们辛苦了。”廖延龄正跟李巡捕客套,那边匆匆走来一个婆子,说是骆家老爷太太来了。
李巡捕连忙说道:“廖老爷,您忙,咱们兄弟还有别的事儿,先走了。”
廖延龄便让司言去送客,自己则回了客厅。
原来,沈玉华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廖家的新院子,骆云芳早早就在等她了。
一见到母亲,骆云芳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哭诉。
沈玉华听完,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在西南院骂了一阵子,便让陈妈妈开箱子给骆云芳拿几块布料哄哄她,自己则是拉上骆天赐去找廖延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