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兰的心狠,慕云这个死而复生之人深有体会,也只有面前的生身父亲,陷入其中仍看不清局势,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无外乎如是。
殷邵说出的话,解释也好掩饰也罢,都与他慕云无关,假如云兰有幸活下来,真不介意亲手送其归西,一个连亲生骨肉都敢下毒手的女人,心如铁石捂都捂不热。
什么然后?殷邵被孩子的言语弄懵了,这算什么,怎么一点看不出对其母该有的眷恋,难道是因年幼失孤,认不得云兰的样子?才会格外感觉不到正常的心态。
“你忘了你母亲生前音容笑貌?”殷邵自说自话,“也是那时你还小,尚在襁褓当中,也怪我没能每年带你去祭拜。”
“说完了吗?”慕云真的想离开,再听殷邵说下去,连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你,你怎么没有半点……”话音未落,眼看着孩子转身跨过门坎,绝决的离开,殷邵顿觉心口一阵绞痛,气得脸色煞白。
“皇上,消消气。”薛景从隐形人姿态现身,端了茶盏进上,“小殿下心里有火,没必要跟孩子置气。”
“他那是什么态度!”殷邵从未想到第一次正式见面,会是这般模样。
“殿下呆在寺院六年,虽说吃穿上不愁,到底比不得亲人在身边可依靠。”薛景想说宫中的皇子都由嫔妃照顾,尚且可以感受到母亲的温暖,时不时还能见到皇上这位天子父亲,远远要比孩子现有处境强百倍。
“朕不是不明白,你看他那表现,想亲近都亲近不起来。”殷邵真怀念孩子小时候,不哭不闹多么乖巧。
“这是因为小殿下把皇上当成父亲,以另一种笨拙的方式在撒娇。”薛景又为皇上添了茶水。
“撒娇?”殷邵听了只觉可笑,有这么撒娇的吗?没气死他算好的了!
“可不,皇上该换一种角度想想。”薛景不遗余力的开导,“正因小殿下拿皇上当亲人看待,才会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听你的意思,发脾气实属正常反应?”殷邵头更大了,从未接触过相似的情形,经薛景这么一描补有点意思。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闹总比安静要好得多。”薛景话到此处打住,剩下的留给这对闹场的父子。
“奴才去将小殿下请来?”薛景试着提议。
“不必,朕要冷静冷静。”摆了摆手示意薛景退下,殷邵来时的心情就很糟糕,又因孩子不配合气得不欲多言。
殷邵品了品薛景的话意,想明白了,正打算亲自去找孩子好好谈谈,忽然见姚章匆忙进门。
“皇上,宫中传来消息,五公主殁了!”姚章的到来,阻断了殷邵见孩子的计划,不得不赶回宫中。
“告诉了空大师一声,即刻起程回宫。”要在后宫嫔妃有所动作前赶回去,绝不能让其他人获悉行踪,对于孩子殷邵只能了表歉意。
皇族子嗣无论男女,一旦出事,皇上必然露面减少猜忌,薛景深感无奈怎么会赶在这个空当?
匆匆而来,匆匆离去,下次见面又会是何时,殷邵现如今顾不上这些,看过姚章递来的密信眉头紧锁。
“这些后宫的女人,一个个恶毒到了家。”撇除皇子不提,公主绝对是殷邵的心头肉,前者日后长成必然经历血的洗礼,投注太多的关怀纯属浪费感情,后者则不然女儿乖巧听话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可以纵着宠着毫无威胁。
五公主才三岁,昨日听宫人回禀还好好的,真不敢相信,幼小生命的逝去,快得令人意想不到,殷邵很难不去怀疑后宫争宠的戏码。
皇子陆陆续续夭折的就有十多个,留下四个其中三个身后母族势力雄厚,刚出生的四皇子其母不过一个宫婢出身,有效保证地位低下没有争位的资格,这才得已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