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放任吧,没有叫停暗卫传信,更不曾消减孩子的日常用度,不光如此每月还增加了不少好东西,宫中有些皇子那里还未有这分恩泽。
说关心吧,真不是那么回事!曾如孩子所指既然惦念,又为何不来看望,对后宫所出的皇子宠爱有佳,俨然找到了新的寄托,不怪孩子得知消息心态大变,当着他的面甩脸子。
自古帝王心思尤为难测,姚章有心相帮却无从下手,不知道刻意的补救是否会适得其反,本就清冷的日子更加难挨。
“他的人,今日如数奉还。”慕云已从姚章一时荒乱中看出真相,没什么好生气,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无论殷邵出于何种原因不来看望,慕云一点都不在意,来了又能如何,都说血浓于水亲缘是件奇妙的存在,在他眼里狗屁都不是,枉论天家父子。
没有现在除理掉他这个私生子,已经足够幸运,不乏当初了空那番令人遐想的话,起了关键作用。
“皇上是怕殿下被人盯上。”姚章心情极为复杂,没有听到孩子又说了些什么,只一味的想要化解父亲之间的矛盾,认为孩子还小,有火气在正常不过,好好的安抚不是不行。
“殿下?”慕云微勾的唇角,显露出几尽荒诞的冷嘲,“我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可怜人,连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称谓上真叫人听了恶寒三分。”
像似在讽刺,空有殿下之名却无实际意义,姚章脑子里自行补足,孩子言语中夹杂的语意。
动了动嘴角,姚章现已是哑口无言,的确,孩子的身份至今没有一个定论,皇上从未提及过此事,难怪孩子在听闻新皇子降生,有感而发。
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子身份,纵然吃喝不愁,仍旧见不得光,比不上世家大族中庶子的地位,至少庶出子嗣一出生就上了族谱。
全程当听众的旁观者了空暗乐,心知这小子怕是有后招,来一个欲扬先抑将姚章搞懵,再打出一记重拳,可怜对方一时转不过弯,注定要被坑在井里。
也怪姚章轻敌大意,没觉得小孩有多大能耐,了空默默的念了句阿弥陀佛,静待后续发展。
“用不着利用花言巧语,哄骗我上当。”慕云绕回主题,“我这个没有身份之人,用不起他给的四名暗卫。”
“眼下你便一并带回去,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分文不要。”打定主意赶走恼人的眼线,慕云已经忍了六年之久,再好的耐心经不住时间的磋磨。
乍一听闻此言,姚章一脑门问号,这又跟暗卫有何关联?看向从角落走出的四人,一时琢磨不透。
孩子是想借机要挟他,从而获得皇上来此的机会,还是真的一时恼火选择驱离?
不单单姚章一头雾水,就连四名暗卫同样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已然是孩子的暗卫,从暗卫营中除名,若是这么被送回去,等待他们的结局没人敢想像。
人都是有私心存在,为了活命,四名暗卫不得不求助于姚统领,出身暗卫营底子清白,没有正当遣退的理由,任谁能服气。
算一算六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是下仆没有自主选择权,仍为孩子莫虚有的话而愤愤不平。
暗卫有其自身的傲骨,除非心服口服,不然四人不会善罢甘休,当先有人出列道,“我等做错了什么?”
“不服?也对。”慕云不惧于四人眼底露出的凶光,神色平静无波道,“想要理由可以。”
姚章见此情形,对孩子漠然的态度心生不喜,四人照顾对方多年,却落得个被赶走的下场,真叫人心里不是滋味,将心比心有种兔死狐悲的苍凉。
“身为我的暗卫,却时常报备我的日常,事无巨细,试问他们四人,到底是谁的下属!”慕云不绕弯子,一针见血的指出,被忽视的大忌。
在场几人脸色瞬变,原有的怒火顿时降了两成,意有所知的讷讷半晌。
“是皇上让我等……”此话一出,坐实了孩子的话,四个人脸色煞白,立刻明悟其中关窍,典型的不打自招。
“你等是我的暗卫,他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六年了,真让人寒心。”慕云风淡云轻扔下惊人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