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灏协助年庭月穿上战甲,派人去营中传令后跟着担忧道:“大人方才说四王爷失踪之事不宜声张,可转瞬又带了这几百人大张旗鼓去黄胜关搜寻,这要是走漏了消息为叛军所知,四王爷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了么?”
王景灏低声道,“还有,奴才想,四王爷全无踪迹,要是没被叛军抓住自然是极好的,大人带了人去寻,自然能找到,可这万一要是——被叛军抓住了,那可是天大的祸事啊!大人倘或处理不当,只怕将来——”
王景灏没敢继续说下去,只拿眼觑着年庭月,暗暗为她的前程担忧焦急。
年庭月穿好战甲,便往前走了两步活动活动身体,听见王景灏这话,她眉头都没动一下,自己拿过战甲头盔小心戴上,口中从容道:“我若是四王爷,既已扮作行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算是被抓住了,叛军也只以为我是个行商,不会知晓我的真实身份。这点隐藏身份的本是,四王爷肯定是有的。既然四王爷和高公公是在密林中失去踪迹的,想来他们应该是去那里躲避叛军的,又或者是被叛军追赶进去的,应该还没有被抓到。”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也许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坏,也许四王爷就是被叛军捉了去。不过这都没有关系。我此番带兵前去黄胜关,原本就没打算要暴露四王爷还在四川的这个消息,所以方才我才以去平乱传令。他们就算找到了四王爷,也不会知道四王爷的身份。”
年庭月在内堂来回走了几圈,等自己适应战甲的重量和身上的紧绷感后,年庭月又对王景灏道:“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就在府里待着,让成鼎跟我一起去。”
出发之前,年庭月又遣标下参将杨尽信前往黄胜关沿途向西收拢抚谕康泰手下哗变的兵士,并令杨尽信率本部兵马与康泰手下兵士一道剿灭叛军。
年庭月刚带着人离开成都府,胡期恒那边就得到了消息,他连忙赶来巡抚府想要阻止年庭月出城,结果他来时就晚了,年庭月早已带着人马出城了。
胡期恒心急如焚,忙让王景灏带人去把年庭月追回来,不要让年庭月出城。
“抚台大人正值留任期间,又无督兵之权,按理是不能调兵的,又怎么能擅离职守去黄胜关平乱呢?这若是让皇上知道的话,恐又要降罪啊!”
王景灏见胡期恒是真着急,她又不能明说年庭月是带兵去找胤禛去了,只能告诉胡期恒,说这是年庭月再三权衡之后的结果,年庭月担心松潘之乱引起大变,所以亲自带人去收拢黄胜关残兵去了。
胡期恒听了这话,仍是着急:“黄胜关之事我已听说了。我方才接到消息,制军大人那里已得到了松潘苗寨叛乱还有黄胜关兵变之事,尚在川南的制军大人早已传令驻防长安的绿营兵前去平乱和收拢残兵,松潘之乱平定只是时日问题。到时制军大人完全可以上奏皇上弹劾抚台大人越权调兵啊!”
胡期恒是想要年庭月再进一步的,却未曾想到年庭月居然来了这一手。眼下这样的局面,分明是一动不如一静。以静制动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偏偏年庭月这不合时宜的一动,彻底将自己推入了火坑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