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密细雨中于城外迎候亲王,没有打伞相迎的道理。先前年庭月与众官一起等候就没人打伞,现在众官散去,他们回府更衣洗漱,而她年庭月还得继续冒雨等候了。
沈竹身上本就穿着遮雨斗笠蓑衣,也就是脚上所穿的皂靴沾满了泥水脏污,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年庭月齐整许多。等到胤禛的车驾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年庭月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了个透湿,里衣和官服都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削的身形来。
年庭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还好她胸部不大,裹胸一缠,胸部基本上就是平的了,加之里头穿了软甲,她现在的身体看起来就跟男人没有什么两样。在这个时候,年庭月就无比庆幸原身有个平的像飞机场般的胸了。
年庭月低头查看自己的功夫,沈竹已经迎了过去。胤禛从马车里下来,高无庸立刻就撑起黄桐伞上去给胤禛遮雨了。
“外头还在下雨,道路脏污泥泞,王爷还是去车上歇着吧。”年庭月查看自己身上并无异常后,便紧走几步到马车前给胤禛请安,见胤禛一身藏蓝常服干净贵气,她倒舍不得瞧见胤禛这一身衣裳沾了泥污,便想劝胤禛回车上坐着。反正她身上都湿透了,一身的脏污泥水,胤禛若要说话,她候在车外陪着车里的胤禛说话也是可以的。
胤禛彼时已经站在泥地里了,靴筒上镶着翡翠的干净皂靴上陷在泥地里,胤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对年庭月的劝说也浑不在意,他望着年庭月淡声道:“路上坐车久了,筋骨都乏了,正好下来走动走动。一点小雨而已,无妨的。”
胤禛看年庭月浑身都湿透了,他不由得的皱了皱眉头,示意沈竹再去取一把黄桐伞来,让年庭月撑伞遮雨再同他说话。胤禛看了看年庭月周身,觉得她仿佛比离京时要更瘦了,筋骨瞧着倒还结实,但是人却更瘦了。
胤禛深皱眉头,不由得就想起沈竹前些日子调查得来的那个消息。
“你本来身体就不好,淋雨生病事小,若是因病耽搁了一省政务,朝中那些看不惯你的人,只怕又有了攻讦你的理由了!年羹尧,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这般作践自己。你一身相系四川一省,该好好保重自己才是!”胤禛语气不悦,但其中隐藏的关心之意只要细品便能听出来。
只是胤禛这话说的年庭月一愣,她撑着黄桐伞不解的看向胤禛,她怎么就身体不好了?她更不知道胤禛这突如其来的不悦从何而来。
胤禛说她淋雨不对,可是她怎么敢打着伞在此迎候亲王呢?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想来想去,年庭月怎么都猜不透胤禛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但不管怎么说,胤禛总归是好意,年庭月也不便多加解释,对胤禛这话,年庭月只能照单全收。
她收起眼中疑惑,执伞恭敬行礼道:“王爷说的是,臣日后一定好好保重自身。”</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