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胤禛手上那封年庭月禀报孟光祖的书信就可以拿到康熙面前证明年庭月的清白。可这书信是年庭月与他这个亲王的私人书信,即便年庭月是雍王府的属人,康熙也并不愿意见到他们私下里这么亲近。
再者,康熙若知道年庭月不但隐匿不报孟光祖的事情,还略过他这个皇帝先给胤禛写信,只怕会对他二人的印象不好,为免节外生枝,胤禛手上的这封信自然是不能拿出来的。
胤禛相信年庭月的清白,想来年庭月只要依照康熙所言明白回奏,那么自证清白只是迟早的事情,因此,胤禛并不如何担心,让高无庸将他写给年庭月的书信送出去后,就撂下此事不提了。
在成都的年庭月还是从邸抄上知道孟光祖的事情的,她起先还以为赵弘燮上奏孟光祖是胤禛暗中安排的,后来接到胤禛的书信,又接到康熙着她明白回奏的行文才知道,赵弘燮是自己上奏的,而她则摊上事了。
“大人只见过孟光祖一次,孟光祖走的时候大人都没去送,又怎么可能馈送他银两马匹呢?这分明就是孟光祖对大人的报复构陷哪!”王景灏替年庭月鸣不平。
年庭月端坐书案前,胤禛的书信及康熙行文就并排放在她跟前,她来回看了两遍才淡声道:“刑部严审,孟光祖不敢胡乱攀咬。何况,从他身上确实搜出了我成都府的纹银。只不过,我知道这银子不是我给他的,那么,就是有人借着我的名义送给他的。”
“借着大人的名义送的?”王景灏猜测道,“是有人想要用此法陷害大人吗?”
“大人去赴宴那日,军门大人、藩台、臬台大人都与孟光祖过从甚密,会不会是这几位里有人对大人不满,想要陷害大人呢?”
年庭月轻轻摇了摇头道:“先不说是谁。这个送银子的人应该不是要陷害我的意思。那时他们都没有怀疑孟光祖,只当他是诚亲王的门人,一个个都上赶着巴结。我想,这个人以我的名义馈送银两和马匹给孟光祖,应该不是想要陷害我,他应该是想替我巴结孟光祖。”
“替大人巴结孟光祖?”王景灏初时不懂,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们是怕孟光祖对大人的冷淡态度不满,使得孟光祖对他们不喜,所以想替大人在孟光祖那里留个好印象,将来也好互相勾结,指望着在三王爷那里博个好前程吧?”
年庭月含笑点头:“应该就是如此。”
“如今孟光祖事发,邸抄和圣上行文都到了,这事儿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旁人自是不敢借我这个巡抚的名义行贿,但你方才提及的那三个人却有这个胆子。景灏,你直接带人去查一查,看看究竟是谁,查清真相后回来报我。至于这个行贿之人,就暂时派人看押,等圣上旨意下来,再照旨意处理吧!”
王景灏领命而去,年庭月又拿起书案上胤禛的书信来看。
其实,胤禛也不必写这封信来。她接到朝廷行文,为洗清自己的冤屈,自然是要把事情查清楚的,她也没有要包庇保护谁的意思,一旦查清实情,她不会隐瞒,必据实回奏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