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庭月:“臣不去了。臣拜望过王爷后,就会直接去四川任上了。”
胤禛面上露出几分笑意来,但他还要再试年庭月:“老八为你出力,你若不去他府上拜望,他要记恨你怎么办?他如今是有名的八贤王,他若在朝中给你掣肘,你在四川也难做这个巡抚!”
年庭月不假思索的道:“臣虽在外为官,但朝中还有王爷在。臣若有难处,臣相信王爷不会不管臣的。有王爷在,臣不怕八爷记恨,也不怕八爷为难臣。”
胤禛听见这话,心中十分愉悦,但他面上仍旧矜持着,只露出几分浅淡笑意来。他看向年庭月,原本浮光掠影的轻淡目光也凝实在了年庭月的身上。
“年羹尧,你放心,有我在,老八绝为难不了你。但你要时刻记着,你是我的人,不许再同别人胡乱攀扯!”
早在同年庭月说话起,胤禛的心思就不在弈棋上了,他干脆将手里攥的温热的棋子全丢回小棋篓中,这才转头看向年庭月,盯着她的眼睛沉声叮嘱道:“年羹尧,你要记着你这个四川巡抚是朝廷给的,你要为朝廷办差。”
“皇上三令五申不许皇子结交大臣,你要把这个当回事。不要一会儿朝阳门外,一会儿北城隍庙的攀扯。出京后,若不奉旨或者我叫就不要一趟趟的往京里跑。京里人多嘴杂,是个是非之地,一切有我担待着,你尽可以放心在四川做你的官。”
胤禛话中的围护之意年庭月听得分明,她晓得自己这是将胤禛哄好了,对胤禛的叮嘱也没有半句别的话,点头称是一一牢记而已。
从暖阁出来,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年庭月一身暖意散尽,她拢了拢身上刚围上的披风,这才注意到自己已是一身的汗了,不但屁股伤口隐隐作痛,那跪久了的膝盖也很疼。她想,哄好这位气不顺的雍亲王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好她应答得宜,最终让胤禛满意了。
年庭月不知道,等她离开雍王府后,高无庸就进了暖阁内。
高无庸立在榻前回话:“主子,沈竹查出来了,年大人给翰林院的说辞是因病告假,但实际上不是病了,年大人是被年老大人给打了。”
“我就说了,年羹尧看着结实得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病了呢?”
胤禛问,“查出来年羹尧是为什么事挨打了吗?”
高无庸:“回主子,是为年大人的婚事。年家与郭家结亲的事,年老大人与年大人说了,但年大人不愿意,闹着要退亲,年老大人就打了年大人。年大人于祠堂跪了一夜。这些时日年大人都在府中养伤,年老大人替年大人去郭家退亲了。但并未再提起年大人嗣后与谁结亲的事情。至于退亲的缘由,因太过隐秘,沈竹说,他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查。”
胤禛淡淡看着年庭月方才跪过的地方:“也不知年羹尧今日这般乖顺是否与他挨了打有关。”
“高无庸,叫沈竹抓紧些,查清楚他退亲的缘由后再来报我。”
他身边可用的人不多,戴铎戴锦兄弟虽也在外做官,但并非封疆大吏,所用不大。他门下,唯有年羹尧一人官位最高,他对年羹尧期许很深,自是要对年羹尧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的。他容不得年羹尧背主,更容不得年羹尧背着他有秘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