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可以无视年庭月,性音却不敢如此。性音先落下棋子,然后在榻上对着年庭月一礼:“贫僧见过年大人。”
胤禛没叫起,年庭月只能跪着对性音颔首还礼:“迦陵禅师有礼了。”年羹尧的日记中,也是提过这位名性音字迦陵的大觉寺主持和尚的。
性音开了口,胤禛就不能再装作没看见年庭月了。
他也不看年庭月,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面前的棋盘上,看似在研究棋局,口中却淡声道:“去皇上跟前陛辞过了?”
年庭月晓得这话是同她说的,她点头:“是。”
胤禛依旧不看年庭月,淡声道:“那怎么不去老八府上谢恩呢?你是该去一趟的。”
年庭月见胤禛神情清淡,但这话中的意思她能品出来,胤禛这是在生气呢。
她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老老实实道:“臣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胤禛往手边小棋篓里拿了几颗棋子在手里,转头淡淡看了年庭月一眼,嗤笑一声语带讽刺道:“皇上要在四川改设巡抚职,询问众臣意见。当时我与老八都在场,最先替你在皇上跟前说好话的,是你一心一意带了东西去孝敬的老八!”
胤禛越说越是动气,攥着棋子的手都不由的用了几分力,他寒着脸冷声道,“你这差事,是老八替你讨来的!你不该来我这里,该去老八那里谢他对你的保荐提携!”
胤禛的话如雷霆千钧重,可他看年庭月的愠怒一眼却如浮光掠影般轻淡。
年庭月未受胤禛怒气所影响,依旧四平八稳的道:“臣不去八爷那里,王爷是臣的主子,臣只知道王爷替臣的差事说过话,是王爷在圣上面前保荐臣的。”
胤禛闻言,似笑非笑看向年庭月:“年羹尧,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不认老八对你的提携了?我看老八他对你很是看重嘛,一力保举你做四川巡抚,说旁人都没有你强,倒也真是不枉费你孝敬他的心思,怎么如今他想要拉拢你了,你倒想起我这个主子来了?”
胤禛心里还是生气,这话也还免不了带了几分嘲讽之意,但明显年庭月那句王爷是臣的主子取悦了他,他眼中怒意稍霁。
年庭月道:“臣并非过河拆桥,臣是认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错误,之前去八爷府上走门子的事情是臣糊涂了。臣现在想要改正这个错误,臣的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主子,臣日后只孝敬王爷一人,再也不去孝敬旁人了。就算有人拉拢臣,臣也一概不理,谁也不认,臣只认主子!”
这话说的胤禛心里舒坦极了,他问年庭月:“这么说,你是不去老八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