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梳妆皆是小耗子替我做的。她年纪虽小,家传的手艺却很好,自她替我装扮后,我便不再剃发了。小耗子会做头套,与肌肤相类,只要将额前头发藏进去,我便与男子发辫无异。她会制变声药丸,食后声音类同男子,亦有药方缓解女子身体发育,她本是留着将来自用,但因我也需要,遂制出与我同用,足以解我燃眉之急。有她之后,我日扮男子更为得心应手,从未被任何人发现过,母亲便放心了。”
年庭月一路看下来,日记中都没有明确说明苏氏发病时究竟是什么样的,也没提及是何病症。但年羹尧似乎极怕苏氏发病,只要苏氏哭闹,年羹尧便再不提及女扮男装之事了。
一开始年羹尧为苏氏强迫而扮男人,后来年羹尧做习惯了男人,环境所迫,她也变不回男人了,索性就把自己当成个男人,再不在苏氏面前提及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苏氏也就不再发病了。
年羹尧过童生试即县试、府试、院试成为生员后,又一路过了乡试、会试、殿试,最终在十七岁的时候得进二甲,赐进士出身。
也就是在年羹尧中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的那一年,年遐龄得旨休致回京养老,年遐龄这才协同苏氏与年羹尧一同回京。值得一提的是,与年遐龄一同回京养老的还有原湖广总督郭琇。
郭家与年家是世交,年遐龄给年羹尧定下的郭家小姐,便是郭琇的小女儿。只是这婚事是年遐龄和郭琇回京途中定下的,没有同年羹尧说过的,也是直到如今才同年羹尧说起,只因年羹尧今年二十岁了,在翰林院学满三年,到了考选授官的时候,也就是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是以,年遐龄才将此事说出来,哪知说出来之后,年羹尧坚决不愿一定要退亲,年遐龄不明就里,怒年羹尧胡闹,便将年羹尧狠狠打了一顿,也才有了后面的这些事情。
苏氏所做的这些事情,年遐龄从不知晓,年羹尧一开始是不知道该怎么同年遐龄说明,后来年深日久,就越发不敢说了,以至于瞒到现在。而年羹尧也在日记中表明了她的困惑,她至今都不知道,苏氏为什么一定非要坚持让她娶亲,她想要退亲去找苏氏商量,苏氏将她责打后又至发病,她后被年遐龄责打,这个疑问也就一直未能得到解答。
年庭月也是不懂,若年羹尧与那郭家小姐成亲,年羹尧女扮男装的秘密岂不是就藏不住了吗?也不知道这苏氏到底图的是什么。
在年庭月看来,年羹尧的幼年生活着实不幸,长大之后为学习考试而忙碌,实际上也过的清苦而压抑。
年羹尧女扮男装,对外是年家的二少爷,但实际上,她是女孩子,女孩子和男孩子从心理和生理上就是不一样的。一个女孩子要长年累月的扮作男人,她所要付出的东西远比一般的女孩子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