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娃自己做了点吃的,碗筷洗好晾干放在厨柜里,脱下围裙进了房。
外天黑压压一片,风刮的窗户哐当震响,丛林里的虫鸟栖息。
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十点的位置,她打开房门,脚下踌躇,沉默了几秒才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床上的少年霸占着她的薄被,闭着眼睛,薄唇轻抿呼吸缱绻,额上的退热贴偏歪,他蜷缩成婴儿般安谧美好。
肖娃站在床头,淡淡地弯了弯眉眼,俯身把他头上的退热贴摆正,薄被盖在他的半腰,不想吵醒他,道了句:晚安。
轻轻关上门,把灯光熄灭,独自坐在客厅书桌边,翻出课本静静的学习。
肖娃学习没有特别的技巧,比别人多三分勤奋,多做题目多看书,加上上课认真听讲,成绩从没落差。
她把头顶的灯光调暗,免得刺目。
平时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天都会写点事情。
黑笔在日记本上染开,日复一日记录下来。
作业做到十二点,她打了个呵欠,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准备去爸妈房里睡。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兰奚赤着脚走出卧室,懒散地靠在门沿,头发凌乱蓬松,一脸倦意地问:“半夜不睡觉,你在做什么?”
【我刚做完作业,现在准备睡。】她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额上试温度,指尖轻颤,忧心忡忡。
怎么还是那么烫。
他睨了眼,勾了勾唇,暗自坏笑。
肖娃穿着兔崽子海棠红睡衣,长发散在肩背,发尾很自然的翘起,刘海整洁干净,素白莹润的脸蛋可爱到让人心痒。
心口骚动起来,他假以辞色,嗓音微沉:“穿的这么多,不热?”
天快进入冬季,他是怎么生活的,哪里会热?
“晚上我会梦魇,你陪我睡吧。”
肖娃惊呆了,赶忙摆了摆手,【不行不行,你不要耍流氓,再这样我会赶你出去。】
“那你赶我走哇,老子现在身无分文,穿成这样出去你确定不会有事?”
变相威胁,肖娃反驳:
【兰奚!你究竟想做什么呀?】
兰奚低咳了声,眼底笑意侧漏,洋装出一副寡淡,“也没什么,就是让你陪我睡一晚。”
【……】
“别胡思乱想,你打地铺睡吧。阿西!发烧就是疲倦无力。我现在是个病人,你好歹体谅下我的心情,每次生病都会噩梦一晚,我妈会陪着我,现在她不在身边,只好委屈你一晚。”
你可以找你妈妈……
为什么要缠着她不放手,真的好生气。
肖娃低眉顺眼,沉思半刻,摇了摇头。兰奚眉一挑,眸子阴沉,吓得她赶忙点了点头,才得见他唇角的弧度。
以后不敢让别人帮忙,代价太过惨重。
她慢吞吞地从房里把新被褥抱出来,铺在地板上,抬眼瞟了瞟躺在床上的人,无奈拉高被子平躺下来。
心想,那就当一次他姐姐好了。
“睡着了吗?”
肖娃打了个呵欠,摇了摇头,有个男生在房间,谁还敢睡。
兰奚翻身面对着她,趴在枕头上,柔软的黑发陷在枕头里。光晕下,漆黑的眼睛似琉璃般晶亮,仿佛有穿透性,看见她心里的小秘密,他眼底浅淡的笑意更为柔软明丽。
“看你墨迹的性格,问你个问题,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同屋而眠的人?”
肖娃疑了下,睫毛翕动,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幼稚。
“说说嘛。”
他的眼睛带着几分期许与灼热,像个要糖吃的孩子。肖娃看在眼里,羞耻地埋在被子里。
要是爸妈在家,他连门都进不来。
蓦了半晌,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恍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