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衍之排中间,可他算是家里读书最有天分的,他爹尤其疼爱,舍了脸面求了人,送到了许郇处求学,没旬才回家一日。如今是临近新年,书院放假,他才回了家,常年不在,他娘自然也上心些。
徐衍之的家中,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是远近闻名的五好人家。
“娘,都说了不用每日特意为我炖汤,书院的伙食跟家里差不了多少,还是很不错的。”这回家才多少日,每天娘亲都给他炖汤喝,搞得像是先生们虐待了他一样,“让弟弟也一块儿来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喝不完。”
徐家大宅才两进,后头缀着两个小院子。父母亲在前院住着,他与弟弟在一个院子,妹妹在另一个,左右各一边。妹妹平日里极少来他们这儿,只是吃饭还是一块儿在前院吃。
“你弟弟今日跟你爹出门访友去了,你妹妹那边已经差人送去了。你自己多喝点,他们在家里,想吃什么不便宜啊,偏你记挂着他们。”徐母嗔怪的看了儿子一眼,给他装汤喝。
无奈,徐衍之一个人喝下了三大碗,好在他年轻,消化好,否则,非得积食了。
喝完汤,还得继续读书,徐母见他认真,也不好打扰,在边上喜滋滋地看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厨房虽然有家中的老仆看着,可到底是她的地盘,这日头西斜,她可得快些去准备晚膳,等夫君与小儿回家,一同用膳呢。
林沐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如何照顾人,只得将夫人请来了。伤筋动骨一百日,虽然林黛玉只是瘀伤,可红袖也将人压在床上待着,说是到过年前都要她在床上好好养着。林峘见状,自告奋勇地给姐姐读书,磕磕绊绊的,好些字还不认识的小豆丁,用他稚嫩的语言,给林黛玉讲故事解闷,逗得她时常是喜笑颜开,连只是偶尔抽空过来看看情况的红袖都对林峘爱得不行。
或许是因为这样,夜里,当林黛玉躺在床上时,借着微弱的光看着躺在榻上的弟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哪怕因为弟弟,摔得腿都青了,而且还得了叔叔婶婶好一阵埋怨,但林黛玉一点儿也不后悔,反倒是觉得值得。
这边姐弟正安然入睡,那头在书房里,林沐却沉默不语。这件事的彻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排除掉人为的陷害,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份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报告。“所以你告诉我,是因为车夫不小心,牵错了马,而这个马夫也因此丢了性命?!”为什么越说他越觉得憋屈呢,就这样的结果,林沐就是想发脾气也没地方发。
熊桀无奈,可惜他已经排查过许多次,真的没有人陷害的痕迹,也就是说,真的就是一场意外而已。那匹马尚未经过承压训练,因为跟已经训好的马匹十分相似,这位马夫又是新手,难免错漏,这才出了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