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瑄以为,怡姐儿性子太过柔弱了些,齐家那样的门第,倒是不虞会给怡姐儿气受。
而就在去年上,齐家和陆家又亲上加亲——
齐明德的长子齐训两年前妻子亡故,去年上,娶了颇受陆明廉宠爱的王姨娘所出的庶女陆嘉雯为续弦……
“这缺口,怎么瞧着,不像是刚打破的?”
蕴宁忽然道。就说方才盒子掉下去时,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叮当乱响。
陆瑄无疑也发现了这一点。眉头一下蹙了起来。怡姐儿出嫁时,即便是庶女的身份,嫁妆也不是一般的丰厚,齐家虽不算世代郡望,家底也颇为丰厚,何至于就沦落到了自己亲大哥成亲,却只能拿嫁妆做贺礼的地步?
更甚者,这双镯子还是一早就被人摔烂了的。
想了想吩咐人把管家婆子叫来:
“镯子什么时候送来的?昨儿个齐家是谁过来的?”
成亲前就接到过陆嘉怡捎来的口信,说是刚刚做了胎,不宜长途跋涉……
那管家婆子也是崔老夫人手下的老人了,最是精明利索,听陆瑄询问齐家的事,脸上神情分明就有些愤愤:
“爷不问,奴婢也想跟爷说一声呢。先还说,齐家也算知礼,现在瞧着啊,分明也是狗眼看人低的!”
这礼物盒子倒是昨儿个一早,齐家人送来的,只不过来的却不是齐家正经主子,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更可气的是,那下人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傲慢,好像到朱雀桥这边来,有多纡尊降贵似的。
更甚者东西一送过来,人就马上离开了,说是还得去侍候主子。还以为他要赶着回保定呢,谁知道管家把人送出去后却发现,对方竟是直接转身去了隆福街的陆明廉府中。
齐家也算大族,何至于陆瑄成亲这样的大事,只能派个奴才过来?分明是觉得长房这边倒了霉,不放在眼里罢了。
待得打发走管家婆子,陆瑄神情就有些不好。怡姐儿即便胆子小些,对娘家感情却是颇深,更甚者即便不为着自己这当兄长的,还有爹呢。这些日子爹病卧在床,保定府离得不算近也不算远,不可能没听说这消息。
而这么长时间内,怡姐儿也好,齐家也罢,却是都不曾有什么表示,便是登门探病也没有过。
之前陆瑄忙于成亲之事,倒是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却是觉出了不对。怡姐儿那边,怕是情形有些不好……
“保定府离这儿也不算远,不然,咱们派个人去怡妹妹哪儿瞧瞧?”瞧出陆瑄的担心,蕴宁道。
“也好。”陆瑄也知道事情急不得,当下点了点头,“咱们家在保定府也有生意,还有你的封地,也在那里,我正说派个可靠的人过去瞧瞧,索性两件事一道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