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是条汉子,跟着这样的上官,就是死了也不亏了……”
“这粮食也好,药物也罢,全是武安侯府的公子小姐们费了很多心思花钱购买的呢,咱们警醒着点儿,务必让每一粒米每一口药都送到最需要的人手里……”
他们这些当兵的,走到那里不是被人看轻的存在?哪里有过今日这般万众瞩目被人感恩戴德无比敬重的荣光?
也就跟着袁侯爷,才让他们明白,自己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写的人,不是被人轻贱到泥里的一条烂命……
窝棚这边喧闹非凡,如同过节一般,大营的后门处却停了辆板车,上面丢着一具已然冰冷的尸首——
可不正是葛洪的尸首?
旁边倒也稀稀拉拉的占了些平日里和葛洪交好的,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军营,都有手下在这里当兵,本想昨儿个连夜联络些人,今儿个一大早就领着手下大闹一场,不想却无一例外吃了闭门羹,甚至还有个最倒霉的,直接被手下扭送到了袁烈跟前。
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短短一日时间,袁烈已经成功收复了大营中万把人的心!
汹汹军营中,只觉到处都是袁烈的眼睛。一时俱皆吓破了胆。真是一个赛一个老实,再没人敢耍一点儿小心眼。
袁烈终于觉得又找回了当初在沙场上和手下兄弟同生共死的感觉,终于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托出去,不用再担心之前那些无比憋屈的被掣肘的事情发生了。
一时只觉舒心无比。
倒是忙完了帝都的事,紧赶慢赶回来的柳勋,依旧有些担心:
“据我所知,那葛洪可是方文礼一手带出来的,分明就是胡家那边的人才对……”
眼下太后势大,葛洪仗着胡家的势,根本就没把侯爷放在眼里,才会在侯爷离开时,存心挑拨。
其险恶用心也不难理解,即便没有逼的兵士哗变,人心离散却是少不了的,指挥不动下面的人,侯爷往后做事必然越来越举步维艰;真是李二虎那样的人反了,更是正好撤了袁烈,直接把帝都安全重任换到胡太后那边的人手里,反正不管怎么说,也绝不会吃亏罢了。
只葛洪没想到的是,侯爷竟是离开了不大会儿就回来了不说,还带回了那么多好药。更没想到,侯爷真敢当众杀了他。之后一系列所为,更是把袁烈的声誉推到了顶峰。
因而做的这番局,反倒成全了侯爷……
这边局势倒是好转了,可死了葛洪,太后那边就能善罢甘休?
“无须担心。”袁烈却是丝毫没放在心上,“这样的蠢事,必不是太后的手笔,我瞧着,十有八九,是胡庆荣搞鬼。”
“葛洪死了?”胡庆荣不住咬牙,盯着过来报信的一员将领,呼呼喘着粗气,“真是一群废物!你们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袁烈?竟然还眼睁睁的瞧着袁烈当众把人弄死……”
“大人恕罪。”那将领也很是惶恐,所有人本想着这次抓住了一个好机会,毕竟,大营中很多都是自己从前带过的兵,想要他们干事不容易,给袁烈捣乱,让他干不成事那还不是容易的很?谁知道……
“您不知道,那袁烈有多心狠……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一脚踩上去,葛洪身上的骨头怕是碎完了,眼珠子什么都鼓出来了……”
“停停停!”胡庆荣从小在富贵窝里长大,那听过这样的惨事,只觉脊背发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别说了!”
竟是好半天都惊魂不定——
今儿个知道葛洪的死讯,胡庆荣就进了宫,却被太后骂了个狗血喷头,毕竟,胡太后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江山,可不是被流民和哗变士兵弄得千疮百孔的大正。
“好了。这事你不用管了,回去就申请调任,先找个地方窝一段儿,”胡庆荣神情烦躁的站住脚,“袁烈的事,我自有主张。”
太后言语间暗示,已是有了对付袁烈的方法,到时候袁烈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靠胡太后,要么身败名裂……
至于这些人,却是自己好容易才安插的,葛洪已经死了,可别把其他人也全都赔进去。
“咱们还可以再加一把火。”旁边的幕僚忽然道,“袁烈那里不好下手,可他岳家却到处都是窟窿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