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儋元听起来就觉得不妙,想了想还是大步走到小厨房,果然远远就看见里面浓烟滚滚,像要烧着了一般。几个丫鬟婆子进出着忙碌,而被拖出来的王妃呆立在门外,似乎还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阵无语,走上前问道:“你在干嘛?”
安岚心虚地转着乌溜溜的瞳仁:“帮你煎药啊。”
李儋元往里瞥了眼,语气更硬:“你以前是不是从未生过火?”
“是的。”安岚头垂得更低,可想着这是洞房后他第一次和她说话,便紧张地抬眸道:“那……你能教我吗?”
李儋元快被她给气乐了:“你觉得我就会吗?”
安岚吐了吐舌头,觉得自己果然被熏傻了,侯府大小姐不会做的事,他身为皇子更是沾都不会沾,李儋元见她这模样,摇摇头教训道:“这些事自然有下人来做,她们做得熟,也做得好。你身为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模样,瞎掺和这些事干嘛。”
安岚攥着指尖,细着声道:“我就是想学学看,一次不行,多试几次总行了吧。不然我嫁给你,日日就是关在房里绣花,可我想学会怎么照顾夫君,也算尽王妃的责任。”
李儋元的心被她说的软了软,见她脸颊上都沾了炉灰,摇摇头,一脸嫌弃地递了块帕子过去道:“自己擦擦。”
安岚不知哪来的勇气,把帕子塞回他手里,用撒娇的语气道:“我看不见,殿下帮我擦吧。”
李儋元捏紧帕子,把那句“看不见就去照镜子”给咽了下去,她既然在外做足了贤惠娇妻的本分,自己总不能太不给她面子。于是举起巾帕,在她脸上轻轻擦着。
虽然隔着巾帕,还是能感觉手下的肌肤如缎子般滑嫩。娇艳的少女乖乖闭着眼,羽睫颤得他心都发痒,一股渴望冒了头,手一松,将巾帕掉在了地上。
安岚倏地睁眼,望着脚边的帕子喃喃道:“让她们再拿一块来吧。”
“不用。”李儋元淡淡道,然后将手指放回她脸上有污迹的地方,细细缘着肌肤摩挲,安岚有点不好意思,又被他摸得有些痒,心里却是开心的,便缩着脖子笑了起来。
她这般小儿女的娇态,倒让李儋元觉得自己有点龌龊,不想光明正大与她亲近,却又忍不住为.色所迷,只有借这些伎俩摸上一摸,可他放不下心里的防备,也绝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
那天晚上,安岚原以为李儋元会到她房里来,提前让琼芝在床褥上熏香,想着再好好和他试一次。可最后还是等了个空,琼芝看见自家小姐坐在窗前的身影有些心疼,给她杯里的茶换成热的“这么晚,三殿下是不会来了,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
安岚垂下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从小就在宠爱里长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冷落。可当她想起李儋元那张总是淡漠又苍白的脸,再想到听过的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心疼多过于埋怨,如果他能像普通人一样健康无恙,一定不会这么对她。
接下来的几天,李儋元听闻他这位王妃对自己的病越来越上心,时常找来给他问诊的御医打听病情,还有用什么法子能治。听见御医向他回禀时,他嗤笑一声,把手里的书放下,负手走到窗前道:“她以为,若是有法子治,还能等到今天吗?”
信手将窗格推开一些,突如其来的阳光从窗缝中透入,刺得他微眯起眼,用手背挡了挡,沉着声道:“她如果这么闲,你就随便开个方子,给她找点事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