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歪头,看见门边露出大理寺少卿常服的金线黑边,虽然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可两人之间略显沉重的气氛,也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测:那关键证据,一定是被人给拿走了。
正在忐忑不安间,突然听见豫王提高了声音道:“那样东西找不到,我这里还有一样证据。”
这话一出,房内房外两人仿佛同时看到了一道光,露出期盼神情。豫王微微一笑:“那凶手可能也没想到,我在那样慌乱的情形下,还能收起他们交上来的画卷,我已经将所有画卷都锁在房里,现在就可以拿给孟少卿。,”
安岚心中一喜,只要那画卷还在,就能证明当时确实是用过黄色这样颜料。而长桌上却独独少了黄色,这本身就是大大的疑点。如果宣纸上的黄色颜料里,能够验出乌头毒那更是大大的好消息。
看着豫王领孟昭去拿画卷的背影,她心里终于安定了些,也不知道等在那边的李儋元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因为担忧她而引发心疾。她越想越觉得焦虑,站起在屋子里转了圈,期盼这件案子能快些解决。
当孟昭抱着李儋元的画卷走向偏厅,准备去找等在那里的仵作验毒,可刚转到回廊之外,却突然被人拦住,太子闻着鼻烟壶歪靠在栏杆上,一见他便露出个笑容道:“孟大人,不知今日的案子办的如何了?”
被独自留在房里的安岚喝完了大半壶茶,沿着四面墙转了好多圈,终于等到豫王推门进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东西已经交给他了,剩下的就得靠他们大理寺去查。不过你应该是不需要去诏狱了……”
他还未说完,安岚已经飞快地又问了句:“您见到三殿下了吗?他现在还好吧,用了午饭吗?要不您让他先回去等着,校舍里太过寒凉,反正我应该也不会有事。”
她对豫王办事一向放心,是以刚才想来想去,最担心的反而是李儋元会发病。
豫王转头瞥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只是淡淡道:“放心,他很好。”
安岚终于放心坐下,然后便觉得,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她觉得豫王好像要和她说些什么,正在忐忑之间,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的节奏明显欢快起来,豫王刚打开门,孟少卿就笑着走进来对安岚一拱手:“沈公子,今天的事是冤枉你了,刚才孟某多有得罪,还望你莫要放在心里。”
安岚有些未反应过来,就算是验出那宣纸上有毒,她也依然是最有嫌疑的,为何这么短时间,孟昭就断定是冤枉了她,莫非这案子已经破了。
孟昭还未等她开口问,就一连串地解释道:“这案子已经破了,刚才我遇上太子,他说发现自己身边的一个随从有些奇怪,好像偷偷在藏什么东西,结果发现是一条沾了黄藤草的帕子。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与这位沈公子又私仇,便偷偷在黄藤里下毒,想谋害他。谁知竟阴差阳错,差点毒到了三皇子。”
他皱着眉握拳道:“不过沈公子放心,虽然这案子不再牵扯到天家,太子也没有护短的意思,等我带了那随从回去审问好,这死罪是必定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