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帮

院里东西还是像之前一样整整齐齐,走过院子,还没进堂屋,也没看到人,就正好听到自家媳妇夏秋芳在熟络地留人吃饭。那声音热情得有些出乎容山意料,他咳嗽两声,引得堂屋里坐着的四人都回头齐齐看他。

“爸,回来了。”容夏最先起身,贴心地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东西。见容山看着李家两兄弟,容夏又解释了一句:“那是我们班上的学生和他哥哥,听说我生病了,过来看看我。”

李秋丰眼睛一转,心虚得不行,有些怕这个黑脸的大伯揍他,但面上乖巧地笑着喊人:“大伯好,还记得我吧?”

容山还不知道李秋丰干过放水桶这样的“坏事”。只见白白净净的小孩乖巧地喊人,又是来看自己闺女的学生,他哪里还能板得住脸,笑着应道:“记得,记得。我说你怎么在学校急着问,好娃娃!挂心老师。”

李秋丰攻下第一垒,李春生打蛇随棍上,站起身来,热情地和容山握手:“大伯,真巧啊,路上遇见您,在您家里又看到您了。”然后他从外套兜里掏出盒大前门,抽出两根递向容山,十分客气。

容山不抽烟,但也认识大前门。一看烟,又想起容志飞提的那茬,接烟的动作慢了一拍。

他有点顾忌李春生的身份,但再一想,就吃顿饭的功夫,能出什么事,也就想接着夏秋芳的话留人吃饭了。想清楚了,容山再看李春生也顺眼多了,把大前门夹在他耳朵后面。

“谢谢你的烟,小伙子你坐着。中午留着吃了饭再走,大老远地过来一趟,天还这么冷。”

“大伯,客气什么,该我们小辈不好意思。”李春生也笑,他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好一同志。

李春生高出容山小半个头,年轻人动作也麻利。目光越到容山背后看了一眼,发现这大伯的儿子没跟上,热情地扯出话题:“大伯,夏夏老师他哥在后面推自行车吗?要不我去给骑回来,等会顺便教他学学,一学就会!”

他这话一出口,气氛就有点尴尬。

容夏给他解释:“我没有哥哥……”

夏秋芳胸脯起起伏伏,可见情绪波动之大。她猛地一拍桌子,瞪着容山,却问李春生:“春生,你给大妈说说什么自行车,夏夏可是独生的,没兄弟。大妈没福气,就生了一个。”

李春生看了看人容家一家三口,觉得自己这难得讨好一回人就把事情干砸了,有点闹心。他尴尬地解释:“就路上遇到大伯和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同志,我以为和大伯是父子呢,就瞎说了一句。都怪我嘴快,兴许是我说错了。”

容夏觉得他的话有点无力,但是对容山做的事也头疼起来。虽然她没见过李春生口里说的那个男同志,但是联合脑海里对这个爸的记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个爸是个老好人,但说对谁特别好只有对弟弟一家才特别好。而自行车在容夏脑子里是非常稀罕的东西,容家村可是有几千人口的大村,有自行车的也不过一两户。那么好的东西,除了给自家,容山只会给自己弟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