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一重梦境

佐伊赶到上班地点时,她的老板萝拉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

“谢天谢地,你可来了!”萝拉把案板上弄得到处都是面粉,她看上去都快崩溃了,“麻鸡们是怎么做到不用魔法在厨房里头做饭呢?”

“小声点,萝拉!”佐伊看了一眼外面正挑选面包的客人,“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萝拉如释重负。

面包房原来的厨师就是萝拉的父亲,他年纪大了,在搬面粉时摔断了腿,需要休养很长时间,萝拉的父亲打算就此告别他心爱的店铺和烤箱,回到伊利诺伊州的乡下养老去了。萝拉被迫继承家业——可是她一直在法国的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留学,只会使用魔法,完全搞不懂麻鸡们的厨房器具是怎么操作的。

但是这家面包店还是要继续开下去的,在停业了几天之后,萝拉招到了佐伊这位新任烘焙师,店面才终于恢复了营业。

萝拉去招呼客人了,佐伊把乱七八糟的厨房收拾好,开始准备做曲奇饼模具。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彼得发了一条新的推特。

——“你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可以决定自己成为怎样的人。”

配图是彼得之前在纽约大学里拍的抱着坚果狂啃的小松鼠。

这是面包房换老板后重新开业的第二天,萝拉搞出了不少乱子。她不是忘了电子秤怎么用就是忘记新买的蜂蜜放到哪了。

“我在法国在魔法学校上学时,那里的秤是自动报数的!”萝拉恼火地说,“我为什么要记得蜂蜜在哪里放呢?我完全可以用飞来咒把它召唤过来。你注意到那几个麻鸡看我用电子秤时的表情了吗?好像我是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弱智!”

“但我们经营的是麻瓜……麻鸡面包房。”佐伊无奈地说,“我们制作的面包品种太少了,我要预习大学的课程,再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根本没时间来这里工作。再加上我还有自己的魔药生意要照顾,能来上班的时间非常有限,你最好招聘一个新的面包师。”

萝拉泄气地说:“好吧。”

佐伊的妈妈是一个甜品师,她就曾经在这家面包房当过学徒,但她是一个没有魔法的普通人,并不知道面包店的秘密。如果不是因为妈妈和这家面包店颇有渊源,佐伊是不会接受萝拉的招聘来做面包甜品的,毕竟她真的很忙。

佐伊的烘焙技艺是妈妈教的,而她妈妈的手艺又来自于萝拉的父亲——这间店铺的前任老板兼面包师。佐伊很热爱烘培,她喜欢面包店甜甜的奶油和砂糖、小麦粉混合的气息。

天渐渐黑了,面包店到了打烊的时候。萝拉一边清点今天的收益,一边和佐伊聊天。

“你好像很擅长魔药?”萝拉说,“这可真了不起,现在出色的魔药制作人越来越少了。”

“是啊,大型魔法医院都是采用作坊制作的,有很多工人一起加工作业,毕竟魔药市场一直很紧俏,供不应求。”佐伊说,“比较复杂的魔药是无法批量制作的,我经营的就是这种类型药剂——购买者向我下订单,然后我再依据需求制作。”

“了不起!”萝拉赞叹道,“你多大了?”

“十八。”佐伊说。

“听说你当初从霍格沃茨退学了,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要知道你是如此的有天分。”萝拉说。

佐伊把头发梳到耳后,说:“我爸爸妈妈因为空难过世了,姑妈一心想把我从英国接到美国,和她一起生活,然后我就退学了。”

“我很抱歉。你妈妈是一个好人……”萝拉惋惜而柔和地说,“我小时候见过她好几次,我还记得她做的橘子派的味道——她总爱往馅料里加薄荷,对吗?”

码字日当午, 汗滴桌下土。 谁知文中酸,字字皆辛苦。 彼得耸了下肩, 随意地举起摄像机拍了张球场的照片。

佐伊仔细打量着彼得说:“你经常健身吗?”

“……是的,经常。”彼得说。

在高楼大厦之间荡秋千,某种程度上也是健身了。

彼得的体型乍一看上去有些偏瘦,但实际上他的肌肉很结实, 反应也很迅速, 佐伊猜测他大概是敏捷型。

两人走出纽约大学后就沿街慢慢走,在经过一个街区的路口时,他们被一个派发传单的人拦住了。

“你好, 可以看一下我们的传单吗?”来人很有礼貌地递上一张广告纸。

彼得好奇地问:“你们在游行?”

这条街有许多举着牌子拉着条幅的人,不断向路过的人派发传单。佐伊看到横幅上有血红色的加粗的大字——“we refe to be threatened!!!”

we refe to be threatened

我们拒绝受到威胁。

“是的, 我们在抵抗可能遭受的暴力,”发给佐伊传单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受过良好教养育的中年男性, 他语气诚恳, “我们期待更多的人加入到反对威胁的队伍中。”

佐伊仔细阅读手中的传单, 眉头越皱越深。

彼得看着不远处人们手中的横幅和牌子, 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中年男人用沉痛的语调说:“一周前,纽约的一所中学遭受了恐怖袭击,袭击者是一个变种人。他发动能力炸掉了一整栋教学楼, 有很多孩子受伤了, 还有三个孩子没有抢救回来。”他看上去十分悲痛, “但是袭击者却没有被抓起来, 也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被他的同伙们带走了。我们至今不知道这个变种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谁,这个残暴的杀人犯至今还逍遥法外……”

佐伊陷入沉默,长长的红发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她垂在身侧的左手手指不断曲伸,右手则把手里的传单都捏皱了。彼得的蜘蛛感应开始疯狂预警,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蜘蛛的躲避危险本能使彼得有一种立刻逃离这里的冲动。

“一派胡言!”佐伊丢掉了手中的传单,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说,“你们只是假借抵抗暴力的名头公开反对变种人罢了!”

中年男人脸上诚恳的表情消失了,他后退两步审视地说:“你身为人类,却站在他们那一边?……难道你就是变种人?”

他的话吸引了旁边几个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后退,用警惕厌恶的眼神盯着佐伊。

“嗨,现在已经中午了,我们该找个地方吃午餐。”彼得紧张地按着佐伊的肩膀。

佐伊冷冷地瞥了一眼周围的人,说:“你说的没错。”

直到走出游行地很远,彼得才松了口气,他故作轻松地说:“我真怕你和他们打起来。”

彼得和佐伊只认识了几个小时,但他们的思想和性格的确很合拍,彼得很乐意自己四年大学生涯里有一个这样的朋友。佐伊对反变种人游行反应激烈,她生气时蜘蛛感应会预警,这一切都表明她极有可能并不是普通人类。

“我是和平主义者,彼得。”佐伊拨了一下自己的红发,她指了指路边的餐车,“这家的热狗看上去不错。”

“是的我吃过,味道的确很棒,建议你多放一些芝士酱。”彼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