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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嫁不出去

九爷等人更是骇然,这要多少钱粮人手啊。

九爷感慨道:“当初钱某一见杨相公,就觉是人中之龙,果然非同凡响。”

那钱三娘瞟着杨河,眼眸异彩涟涟,连她身边那粗壮女子,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看他们那震惊的样子,杨河身边人则是自豪。

这时代修桥铺路一向引人关注,更别说青石板大路,还是三十里长的青石板大路,可以想象,介时道路修成,新安庄更将闻名遐迩,杨河之名,更会飞速传扬。

便如后世出去谈生意,没有好车不能见人,这三十里长的青石板大街,以后就是新安庄最大的门面招牌。

众人寒暄,都是唏嘘,久别重逢,都是欢喜。

九爷的儿子女儿也上来见过杨河,除了钱礼魁等人,那钱三娘也施了礼。

她对杨河抱了抱拳,低下了眼眸,睫毛长长,微微颤动。

看着女儿施礼,钱仲勇脸上露出笑容。

这孩子,总算有些女儿家的样子了。

只是,唉……

这么高,媒婆一看都吓跑了。

女儿嫁不出去,素来是九爷的心病。

看女儿自尊心受挫,一天天变得更冷,他内心也不好受。

钱三娘身边那粗壮女子也对杨河抱拳,杨河道:“这位是?”

九爷道:“哦,这是小女路上救来的,李如婉李小娘子便是。”

那粗壮女子一撩身后的斗篷,豪爽道:“奴家李如婉,见过杨相公。奴家想向杨相公打听,这新安庄附近,可有来了一个魏姓的生员?他是俺未婚夫,也是南直隶这一片的人。”

杨河目光在她腰间那两柄沉重的短斧瞟了瞟,摇头笑道:“没见过。”

李如婉叹息一声,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喃喃道:“相公,你在哪里,奴家找得你好苦。”

寒暄后,杨河让黄管事、九爷等人进庄说话,众人说笑进庄,杨河看杨大臣看了李如婉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他惊讶的低声道:“你不会看上那李如婉了吧?你也有听到了,她有未婚夫了,是一个魏姓的生员。”

杨大臣摇头道:“不是,她还是太瘦了,不合我的口胃。我只在想,她有没有姐姐或是妹妹,比她壮实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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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弹窗 晴了几天了,路面还是泥泞。

在新安庄的吊桥外面,庞大的车队聚着,仍然是那种重辎深辙的轱辘大车,每辆车上,都插着绣了“钱”字的狼牙镖旗,挽马膘壮,胸前挂着黄澄澄的闪亮铜铃。

风一吹,就叮铃铃的作响,随风传得好远。

轮上满是泥水残沙,众多缁衣马裤,绑腿护腕,腰中缠了腥红腰带的汉子护在各车旁,他们各人戴着红缨毡帽,系着斗篷,备着双插,个个骑马,脸上满是风尘与憔悴。

不过仍然每人剽悍精干,恍若杨河当初看到的那副镖局景象。

黄叔,九爷,他大儿子钱礼魁,四儿子钱礼爵,他女儿钱三娘策在马上,好奇的看着眼前庄子,还有周边的一切。

黄叔还好,以前来过新安庄,虽过了年后,庄子周边又有变化,但总算有个心理准备。

九爷等人看着周边一切,眼中就满是惊叹与佩服。

杨河率各心腹迎出吊桥外,黄叔、九爷等人都是下马,黄叔笑呵呵的上前拱手:“哈哈哈哈,杨相公,不,现在要叫杨大人了,还未恭喜杨大人高升。黄某也侥幸不辱使命,奉我家小姐之命,将货单上的商货都押送到了。又闻杨大人高升,我家小姐亲笔贺信,又备贺礼若干,她言: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杨河笑道:“黄管事一路辛苦,都是老相识了,何必见外,往常的称呼便好。又多谢过贵府小姐的美意,这区区九品官位,何足挂齿,她太多礼了。”

两人言笑晏晏,都是亲热,眼下杨河与王琼娥合作进入蜜月期,很多物资,他需要这个大胸脯张罗。

但这波涛汹涌也拉了一个大客户,岂能不亲密?别的不说,杨河向她下发的订单中,就有精铁四万斤一项,光光这一项,就是六千多两白银的大买卖。

然后各类的粮食,布匹,盐巴,苏钢,铜料,硫磺,铅,羊毛,棉花,桐油,牛皮等等,还有白铅与黑铅,也就是石墨与锌了,虽部分也有从别处张罗,但大部分,都是由王琼娥这边供应。

一年下来,光光做他杨河的买卖,就可以有不菲的收入。

而且看这样子,每年的订单只会多,不会少,双方合作越密切,那只是理所当然。

黄叔作为王琼娥麾下心腹管事,看情形还是看着她长大的,算是她身边非常亲信的人物之一。

当然是禀承上意,卖力与杨河这边交好。

所以不光着紧货单之事,他还为杨河介绍各类渠道,如去年他听说新安庄需要大量的煤,就为他联系了徐州的煤商,那边焦炭本来需白银二十两一吨,他谈到了十八两银每吨。

更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还让徐州煤商获得市场,增加人脉,可谓一举两得。

这也是杨河虽然嚣张,但人缘越来越好的缘故,越来越多的人要靠他吃饭。

很多小商铺一年也只几百两的营业额,他杨河随便指缝间什么下来,都足够他们一年到头吃喝不尽。

二人寒暄一阵,杨河含笑看向九爷等人。

九爷钱仲勇脸上也带着笑,他仍然肩宽背阔,气概不凡,身背强弓,披着深红的斗篷,只是隐隐间,杨河可以看出他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憔悴,腮上虬髯更多更密。

斗篷上,也满是泥浆烂水,斑驳陆离,很多沾上的痕迹还是血迹。

他大儿子钱礼魁仍然沉稳,但毡帽下的发鬓散乱,脸上也满是泥水,带着疲惫。

他四儿子钱礼爵跟泥猴似的,左顾右盼,好奇中又有隐隐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