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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窥探

现火器队兵五十人,不过鸟铳有一百杆,张出恭他们虽打制铜栓,但仍有多余的鸟铳可以训练。

暂时他们依火绳枪的发射程序来操练,杨河也定下训练步骤,教官军官们依样画葫芦便是。

而按西班牙人的兵册,火绳枪有四十三个训练步骤,但杨河使用定装纸筒弹药,很多步骤已经减去。

杨河看了一会,很多火器兵举止手忙脚乱的,特别那些以前从未摸过火器的人。

相比杀手队兵只练一招,火器手的程序太复杂了。

他向戏台走去,很快又走回来,却是换了一套服饰,头上戴着冬日毡帽,身穿外露青色胖袄,然后右边背着定装纸壳油布包,左边背着椰瓢袋,内中放置一个水壶,一把解首刀别在右侧身后。

一根扣式皮鞓带捆在腰间,将两边的背带都捆进去,使挎包水壶奔跑时不会摇晃。

最后罩着羊毛斗篷,戴着手套,以后火器兵的服饰装备就是如此。

看到杨河走来,场中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

众人神情各异,每一次看到杨相公如此打扮,却是一样的精神,举止中,便如一个饱经沙场的火器兵。

同时,还有一种亲切……

杨河手中持着一杆后膛火绳枪,上面的火绳已经点燃,他看着众人,淡淡道:“以后你们若成绩优良,便可获得这种最新款的新安铳。”

他猛的一拉下弯的铜栓机,一声金属的脆响,铜栓已是拉开,露出黑压压的膛口。

然后杨河从挎包中取出一发定装纸筒弹药,就塞进了膛口内。

他又一推铜栓,哗的一声,铜栓前端已是套进膛口,余下铜帽在外。

杨河再一按,又是哗的一声,铜栓机往右下卡在一个硬木空槽内,空槽周边打磨得颇为光滑。

同时里面定装纸筒弹药被划破,沙沙的引药倾入火门巢声音。

看那仓盖,也是将后膛一部分包了进去,形成了重重保护。

装弹就结束了?

下方的各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才几息?

杨河举铳瞄着靶子,在七十步之外,他扣动板机,立时龙头带着火绳下落,同时火门巢的阴阳机闪开,燃着的火绳准确落入火门巢内。

一声巨响,火门的引药被点燃,顺着火门孔洞,又点燃了铳管内的火药。

大蓬的硝烟腾起,不但是火门巢,同时铳口也射出猛烈的烟雾,还夹着汹涌的火花。

七十步外的靶子被打得碎屑飞扬,其势极猛。

还有那火绳龙头落下后,在弹簧片的作用下,又自动回到了待击发位置,并不需要象燧发枪那样,按一下击锤再扣一下。

杨河又猛的蹲下,他哗的一声拉开铜栓,里面白烟腾腾,黑火药加纸壳弹,有烟雾是避免不了的,他不在意,又从挎包中取出定装纸弹,塞入膛口,然后再次填好发射。

他就这样蹲着打了三发,每次皆是快捷无比,最后他更是趴下,装填、发射!

下方各人更是目瞪口呆,这才多少息,杨相公已经打了多少发了?

这是什么铳,如此犀利?

还可趴下打,蹲着打?

同时众人叹为观止,他们队伍不论新人老人,其实都见识过杨河的本事,想不到杨相公用起火器来,也是如此的精锐出众,还有什么杨相公不会的?

铳声一声接一声,白烟弥漫,扑鼻的硝烟味隐隐进入鼻中,看着杨河射击,下方众火器兵都是大张着嘴。

甲中管枫与呼延晟也是睁大眼睛看着,管枫喃喃道:“这是什么铳,可以从膛后装填,还可蹲着趴着打……呼延哥,那是掣雷铳吗?好象你用过那铳……”

呼延晟皱着眉头,掣雷铳他是用过,但是……似乎……好象……

这时甲副虎蹲炮转头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相公不是说了,这铳叫新安铳。”

这个憨憨的汉子乐呵呵道:“这铳太好了,从屁股后装填,要是俺有这铳就好了。”

甲长马祥则神神秘秘道:“俺听说了,这铳叫相公铳,是杨相公自己亲手设计的。”

杨河的一番表演,震动了众火器兵的心,激起了他们极大的训练热情。

人人都想拥有一杆新安铳。

……

又四日后。

天地苍茫,大雪连绵而下,原野白茫茫一片。

新安庄门打开,有四骑蹒跚出庄,却是韩大侠,陈仇敖,曾有遇,胡就业四人。

昨日韩大侠哨见周边似有匪贼窥探,他禀报后,杨相公极为重视,责令韩大侠继续出哨。

为了安全,令陈仇敖三人随同,同时还个个身着重甲。(未完待续。)

{ } 无弹窗 暂时张出恭等并不打制新的火器,整天忙各种零部件都忙不完,现在杨河还打算改装鸟铳,那就更分身乏术了。

他们需打制新的铜栓,一百杆鸟铳都需要改装,那是个很大的工作量。

依口径不同,这些铜栓还大小不同,但共同特点,就是各铜栓塞住后膛,需要承受很高的膛压,各铜栓需要的强度都很大。

最好的办法是冲压,但现在没办法,铸造强度又似乎颇有不足,而且各铳大小不一,不能用统一的模具,就只能手工打制细磨了。

好在杨河搞来一副游标卡尺,在测量大小方面,张出恭等人会轻松些。

还有……

“独头弹?”

张出逊惊讶的道。

杨河点头,他在木板上画出形状,解释功用,让张出恭兄弟三人的眼睛又亮起来。

杨河让三兄弟打制三副模具制造这独头弹,给张出恭,还有那溃兵管枫与呼延晟使用。

说实话他现在火器队都是业余之人,就是罗显爵等都显得颇不专业,不过新加入的两个溃兵管枫与呼延晟似乎打得一手好铳,就让他二人与张出恭使用准确度较高的独头弹吧。

同时杨河心中暗叹,这火器的大小口径不一,对后勤的压力太大了,一副模具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三副。

杨河让三兄弟优先解决使用独头弹人的铜栓,余下的火器兵,就慢慢等吧。

好在他买了两百斤黄铜,原料方面倒足够,还有一些木炭,加上庄中原存,作为燃料充足。

其实最好用焦煤,但现在杨河没有办法,财力、物力、人才,是制约他发展的障碍,就算他满脑子的后世科技知识,然现实条件如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杨河让兄弟三人再打制两片燧发枪弹簧片,余下的兵,都使用火绳点火吧。

还有,张出恭换下的原火绳枪龙头部件一样可以用,换到别的鸟铳上面去。

此时很多火绳枪有一个弊端,就是火门的引药点燃后,冲击力往往会让火绳脱离龙头。

其实这也不是弊端,而是偷工减料的结果。

很多火绳龙头只有一个孔,孔洞约只有小手指的一半长,火绳只是穿套在上面罢了,若日本的鸟铳就是这样。

这样松松套着,火药的冲击力,当然会使火绳往后冲击脱离。

精良的火绳龙头其实还有一个步骤,就是龙头上有一个插梢似的东西,往下移按,就可以将火绳挤得紧紧的。

张出恭的火绳龙头上,就有这样一个插梢,再强的火药的冲击力,也不会使火绳往后冲击脱离。

当然若用手扯,很轻松就可扯了。

杨河看过买来的那批鸟铳,就有一些火器龙头上缺少插梢,需要补充零件。

……

又五日后。

雪正在下,天空颇为阴沉。

杨河站着,哗哗的雪花不断落在他的幞头上,斗篷上,一片的雪白。

一阵风卷着雪而来,让人身体不由瑟瑟颤抖。

杨河抬头看天,感受着空气中的寒意,心想:“时日渐寒,却是下雪了。”

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又看向场中,这时“虎”的一声大喝,颇有几分气势。

一阵整齐的唰唰响,军靴踏在细沙上的声音,队兵们正在行进,他们持盾扛矛,每人脸上都是红通通的,脚步高高抬起,重重落下,一些细沙混着积雪被踏得乱溅。

杨河凝神看着,半响,他点了点头,现在队伍行进有些样子,众队兵随着鼓点前行有点军队的架式。

却是队列移动转动惨不忍睹下,杨河借鉴了袁世凯的做法,在各人右手上绑了条红带,这下正统的文盲队兵们就分得清左右了。

然后他们的队列训练就飞快的进展。

胡就业与曾有遇在后缩头缩脑的跺脚,韩大侠与张出恭几人站在身后,个个身体挺得笔直,风雪中一动不动,雪花不时落在他们毡帽上,斗篷上,一大片的积雪。

杨大臣提着棍子,站在杨河身旁,虎视眈眈。

这时又听胡就义叫了一声:“向右转,踏步行进。”

又是一声整齐的大喝:“虎。”

众青壮都使出吃奶的力气咆哮,却是杨河按照戚家军中的训练,每有喝令,皆应“虎”字。

三应“虎”声,后世虎虎虎,应该是倭人抄袭戚继光。

一个鼓手胸前挂了一个破鼓,他敲起了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声简单,但很有节奏,然后众队兵就随着鼓点前进,他们一色的棉手套,刀盾手按腰刀,长矛手持靠长矛,很有节奏的踏步声。

不论老人新人,都似乎成了一个整齐,打碎了什么,融入了什么。

他们个个踏步着,脚步高高抬起,整齐落下,大寒的天气每人都不觉得冷,甚至很多人走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