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杨河的身后,九爷手中的白腊杆如长了眼似的,只管往周边匪贼的咽喉,面门,胸口几处招呼,挑、划、抖,只要被他带一下,就断无生机。
还有钱三娘,手中狼牙棒专往匪徒脑袋上砸,被她砸一下,个个都是脑浆溅裂的结果。
他们急冲而去,所向无敌,早前的箭雨,杨河等人射了一百多只箭矢,匪徒们已是伤亡惨重,再看杨河等气势汹汹冲来,还是从背后攻来,他们哪还有士气?
他们惊叫着,个个四散而逃,不论步贼或是马贼,张方誉的咆哮威胁再无作用。
而前方苦战的钱礼魁等众镖师则是士气大振,对着面前慌乱一团的匪贼砍瓜切菜,一时间,贼寇们兵败如山倒。
猛然杨河一声大喝,他长刀一舞,明亮的刀光闪耀,伴着血雨,一个从身旁经过的马贼就被他斜斜削成两半,那马匹凄厉叫着,带着摇晃的下半身冲了开去。
杨河身上溅满鲜血,杀戮的快感涌上心头。
他持手在刀,四下扫望,周边的匪徒却都是惊叫,个个离他远远的。
张方誉看着杨河,这个原本脸上满是嚣张与狠毒的年轻人失魂落魄。
他看着周边混乱的情形,原本听话的手下都在逃跑,耳中满是惨烈的嚎叫,一声接一声,那是他的部下被宰杀。
他脸色发白,不得不承认现实,他败了。
他恨恨的盯着杨河,他现在知道,自己之所以败,不是因为九爷,而是那只来历不明的难民队伍。
为首者,就是不远处那个读书人。
那人比他还年轻,跟他一样,也是打着深红的斗篷,领围上是貂裘。
但相比他的失魂落魄,那年轻人则是意气风发。
“恨啊!”
张方誉内心是深入骨髓的痛恨。
但他没办法,大势已去,他必须逃了。
身旁几个心腹马贼也是焦急喊着,拉扯他的马匹,往南面位置逃去。
杨河扫看四周,猛然他看到什么,将长刀往地上一插,开元强弓在手,一根重箭搭上。
他在马上缓缓将弓拉开,158磅的上力弓被他拉得嘎吱嘎吱的响,他瞄着一人,重箭的箭头缓缓移动。
杨河瞄着。
猛然弓弦的紧绷声音,一根重箭呼啸而去。
数十步外那深红斗篷,裹着紫巾的人影就是一震,身子伏到了马鞍上。
身旁几个马贼叫着,拉扯他的缰绳,他们快马加鞭,很快相伴绝尘远去。
杨河看着那个背影,他知道那人就是张方誉,也不知道自己一箭有没有射死他。
但不管死活,中了自己一箭,他肯定不好受。
而伴随杨河这一箭,也宣告战斗胜利结束。
……
“胜了!”
场中一片欢腾,马车内一阵骚动,随后王琼娥从车上下来,她仍是头戴卧兔,身穿貂皮袄子,身旁伴着小丫头王钿儿,还有几个老妈子,身旁跟着黄叔跟阎管事。
阎府的护卫们,也是散在周旁,早前杨河等去反击时,他们一直待在车阵内,并未跟下杀敌。
王琼娥袅袅娜娜走到一辆大车旁,在寒风中往官道下张望。
身旁王钿儿看着,高兴的道:“打胜了,杨相公好威猛啊!”
王琼娥脸上也满是感慨,她看着不远处那个策在马上的身影,叹道:“以区区一百三十五人对战千余贼寇,内中还有近百马贼,竟然胜了。”
她带着磁音的悦耳声音传出,内中满是感叹:“懂得韬略、战阵,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掌兵,还是秀才,妾身原以为,这样的读书人已经见不到了。”
阎管事听着,他僵硬着脖子看着下边,默然无语。
身旁黄叔抚须笑道:“小姐说得是,府城的年轻人只知吟风弄月,如杨相公这般的读书人确实太少,眼下世道混乱,光会吟风咏月可不行。我们此行前往徐州,归途能经结识杨相公这样的人,也算此行不虚。”
他试探说道:“听闻杨相公要在邳州落脚,可否?”
王琼娥略一沉吟,颇有韵味的脸上却浮现精明:“交浅言深,殊为不智,结个善缘还是可行,日后之事,还要再看。”
黄叔点头,对小姐的本事,他还是佩服的,两大家族繁重的事务,基本都是她在打理。
特别她看人眼光很准,又饱经历练,为人处事老道,她做主的事情,都很少有人怀疑。
……
“胜了?”
缕堤上康有银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在柳林中密切关注下方情形,早前见贼寇涌来,车阵之内岌岌可危,他们还打算下去援助接应,转眼贼寇败退,车阵之人追杀出去,然后混战一团。
他们正看得紧张,贼寇就四散溃败了,连各骑马贼,也是喊叫着拼命逃跑。
这兔起鹘落,足以让他们看得目不暇接。
“那边做主的是杨相公吗?”
浅老人迟疑的问身旁两个儿子,他年迈眼花,那边的情况不是看得很清楚。
“好象是的……”
他大儿子康明智迟疑回道。
他感觉领头那骑应该就是杨相公。
康有银沉吟着,他忽然道:“那锅鲤鱼汤还温着吧?赶紧去端来了。”(未完待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