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同林长泉商谈山庄事宜时,顺便敲定了下一次蹲守的计划,而就是在那次蹲守中,他们终于抓住了杀害苍山派十余人的凶手。
那是个月色明亮的夜晚,林笑与林长泉看到黑衣的高大青年随手拧断一名弟子的脖子,青年的侧脸在月光下无比清晰,二人却觉得如入冰窟。
良久,林笑才颤抖着嗓音叫道:“景仁?”
黑衣青年蓦然回首,他的神色起初是茫然,像是全然没有意识,良久,他似乎被唤醒了些微神智,神色中闪过一瞬的惊愕与慌乱,他的额角绘着纯黑的纹路,复杂而诡秘,他同林长泉对视了许久,终于无奈一笑。
他问:“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林长泉的脸色煞白,语气却异乎寻常的平静,他点头道:“你说。”
景仁道:“我最初杀的,是妖族的奸细。”
林长泉看向景仁,眼神苍老疲惫:“那现在呢?”
景仁无法再说下去,两年前他看似负气出走,实则是想自己养伤,可是不等他养好伤,便得知苍山群妖意欲卷土重来,他匆忙回来,原本是想暗中守护林长泉。
他毕竟曾是妖族一员,很快甄别出苍山派中几个妖族奸细,他记得那些人当日围攻林长泉的样子,因此并无怜悯地将他们尽数杀了,却没想到妄动杀心勾动了未愈的旧伤,而他又到了历劫的时候,如此种种叠加,他最终虽然勉强撑过了天劫,却走火入魔,入了心障。
而他的心障,就是无法控制的杀欲,每隔十几天他就会陷入心魔,浑浑噩噩完全无法自控,唯有杀戮才能让他勉强恢复理智,他极力寻找苍山派隐藏的奸细,但他依旧不敢确定,他杀的弟子们全都是死有余辜。
想到这里景仁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解释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无论他最初是为何来苍山,他在这里肆意杀戮都是无法逃避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