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后,雨卓擦去额角的汗水,小桃、河伯与一个昏迷的陌生男人则已经站在了几步外的地方。
喻言墨看着雨卓的一通操作,目瞪口呆。
要知道修者虽然有乾坤囊,可以随身携带大量物品,但想要在乾坤囊中装个活物却难如登天,至于随身携带妖魔或是修者,登天整本书中都没有出现过相关记录。
这位雨卓竟然是这样一位隐藏的高手,喻言墨顿时肃然起敬。
而在几步之外,河伯一手提着昏迷的男人,同小桃一起走到了尊主面前,鞠躬示意。
尊主点头道:“走吧。”
尊主带领几人走到石门面前,不等他示意,小桃就主动走上前,男孩一只小手覆盖在厚重的石门上,石门却因此剧烈地颤抖,最后竟渐渐变成了一堆尘土,轰然倒塌。
尘土还没来得及扬到尊主面前,雨卓就伸手将其收入了自己的空间,而尊主连眉毛都没有动哪怕一下,率先迈步走进了石门中。
石门内部是一条狭长的地道,地道遍布机关,喻言墨却看着河伯和小桃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所有的机关,甚至没有让尊主出手。
不知过了多久,尊主却突然道:“停。”
河伯与小桃令行禁止,再没有做出一丝多余的动作,而尊主在说完话后就环视着四周,终于,他确定了什么般,低声道:“书上说的就是这里。”
河伯好奇地问道:“书?”
喻言墨一边表扬他的好奇心,一边自己也竖着耳朵等待答案。
尊主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一旁的雨卓道:“是前辈们从里面逃走后写的书,外面那道石门还是他们离去后加的。”
小桃看了看河伯手中那个昏迷的男人,问道:“那也是书里说,前面必须牺牲一个同伴才能通过吗?”
雨卓点头道:“是。”
他顿了顿,再度开口,这次他一贯平稳的语调中竟带了些许嘲弄,道:“书中前辈们在这一关面前尔虞我诈玩弄心机,险些全军覆没,最后多亏一人主动牺牲才得以过关,当然,那人是被迫的。”
河伯愤愤道:“苍山派的那群人,不是一贯如此吗。”
尊主却没准备听他抱怨,而是看向他手中那个一路昏迷的人,沉声问道:“什么罪?”
河伯提起那人,答道:“奸杀幼女。”
尊主颔首,语调阴沉地宣判:“该杀。”
河伯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将那个罪孽深重的人向前丢去,对方接触到地面时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在昏迷中发出几声惨叫,然后便没了生息。
尊主看着那人终于断气,向前方再度迈出脚步,在经过死去的人时都没有丝毫停顿。
喻言墨看着就在自己斜下方的那具尸体,心底一瞬间满是讶异,对于这一机关,他想不出比尊主更合适的处理方式,并且也不觉得尊主的选择有什么错,但心底却还是忍不住讶异。
两年终究还是太长,很多事没有变,却也有更多的事,变化比他想象中更大。
再向前走,一切与之前似乎没什么不同,依旧是河伯和小桃应对机关,尊主以近乎于悠然的脚步跟在后面,面具遮挡了他的神情,喻言墨向上看去,却无从得知他此时究竟是何想法。
就在他思索之时,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地道的最深处,狭窄逼戾的空间突然变得极尽宽敞,最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长宽近百丈,高也足有几十丈,完全不像是处于山中的宽敞空间。
处在这一空间中,喻言墨一时不知该感慨建造这里的修者改造山体的能力之强,还是该感慨在这宽广的房间内自己的渺小。
尊主终于又一次开口,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道:“怪不得会被传为修行,甚至藏宝的圣地。”
喻言墨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传闻,却在一瞬间理解了传闻出现的理由,被迷雾笼罩的山腰是整座苍山灵气最盛的地方,而这里正处在迷雾中心,若是有人知道这里有如此宽敞的一个空间,绝对会认为这是一处宝地。
没有人能想到,这竟然是埋在山中的一座地牢。
喻言墨看向阻拦在不远处,足有几丈宽的河,河中的水纯黑而粘稠,显然是登天书中那有名的触之就会法力尽失的忘川水,而被河水围绕圈出的,是一个足以锁死修者周身大穴的束缚牢笼。
无论多强的修者被困在其中,都绝没有自行逃脱的可能,喻言墨不需要细看就可以得出结论。
就在此时,喻言墨突然感知到浓重的魔息,他微微一愣,忙朝尊主看去,在场唯一的一个可能散发魔息的,就是这位鬼面遮脸身份神秘的尊主。
而他果然看到尊主墨色的发丝此时无风自动,尊主缓缓抬手,魔息便从他的指尖涌出,魔族特有的邪肆气息一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地牢。
在尊主的操纵下,魔息覆盖在地牢中无数个隐蔽的角落上,终于织成了一张让人有进无出,最终只能靠躲进中间的牢笼才能保命的天罗地网。
喻言墨一愣,一道思绪闪过他心头,他似乎明白了尊主究竟要做什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