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樆在店里找了半天,连钢琴架都扒开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最后只得又走过去,厚着脸皮跟谢安桦套话。
可毕竟术业有专攻,以往套话的活都是季刑辰去干,如今换上他却有些不太在行。他绞尽脑汁想了想,最后余光瞥到谢安桦身边的盲人杖时,眼睛一亮。
“哎,你家是不是有个狗啊?我家也有条狗,是条黑色的中华田园犬,叫大黑,特别乖。”
谢安桦吃完东西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手,听到他的话笑了笑,“我那个也是条黑色的狗。”
孟樆印象中的导盲犬,不是金毛就是拉布拉多,因此随口问道:“黑色?是拉布拉多吗?”
谢安桦摇头,语气里有些无奈又带着一丝温柔,“不是,是德国杜宾。我爸选它的理由是觉得它够凶,和我性格……互补,可以震慑住别人。”
谢安桦那个爸孟樆见过,当初当着警察面就敢脱鞋揍人,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而且都说狗似主人形,选的狗一般也比较符合主人的脾性。
德国杜宾一般都做警犬用,因为它们有很高的智慧和忠诚度,若是将它们练好,绝对是一名非常合格的保镖加导盲犬。这么一想,杜宾确实很适合谢安桦。
“你没带它出来吗?”
“没有,前两天带它刚打完针,精神不是很好,我就把它留在家里了。”
孟樆就着这个话题打开了话匣子,聊了会见气氛不错,开始慢慢进入正题。
“你们店里,是不是还有个员工?”
“宋安吗?”
“对,我有点事想请教他,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谢安桦正低头找东西,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暗淡的眼眸。
“说是要过两天,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你着急吗?我把他电话给你?”
孟樆一时语塞,心想接电话那个肯定是真宋安,他要找的可是假的那个,因此嘴里含糊着,“不用,就是些小问题。”说完,想了想又问道,:你俩是不挺熟的?我听阿姨说你们以前是同学。”
“还行,我们是高中同学。”
谢安桦终于在桌子上摸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他伸手将眼镜带上,遮住了那双无神的眼睛,然后‘看’向孟樆,“你跟小辰也是同学吧?我那天在车里听侯阿姨说起过你。”
孟樆神色陡然一紧,有些心虚。
季刑辰的母亲侯梦音可不是一般的女强人,她会不会发现什么了啊……
他瞬间把套话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脸上一会红一会白地看向谢安桦,小心翼翼地问,“阿姨她,怎么说的我啊?”
“我们前天回去时,她在车里和我妈夸你。说你人很好,性格也好,人长的也好……”他说到这时,嘴角带了抹苦笑,“应该很好看,声音那么好听……可惜我看不见。”
浓浓的负罪感瞬间扑向孟樆,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实在是开了个不太好的头。
他见谢安桦神色黯淡,一时有些懊恼,觉得自己真不会说话,简直是给人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