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下来也吃了很多苦,在宁家,陆家,蔺家,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爷爷对不起你。”
“……”
对于成定龄来说,那一句对不起何其沉重。
而对于我来说,我除了悲痛便什么都没有。
我怪成定龄?
有用?
我恨他?
有用?
没有,都没有,我除了悲伤我还能做什么?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让你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成渠和蔺寒深带着远远回来,成定龄便让我们回来了。
他年迈的身子似乎不再硬朗,变的疲惫。
我们目送他上楼,远远拉我,“妈妈,你哭了。”
他小声说,但成渠和蔺寒深还是听见了。
当然,他们也看见了我明显哭过的眼睛,只是刚刚成定龄在他们不好说什么。
现在成定龄上楼了,远远也说出来了,成渠便立刻问我,“然然,怎么了?出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爸爸!”
他很担心,紧张。
我现在情绪很不稳,不想说话。
蔺寒深看出来了,对成渠说:“先等她冷静一会。”
成渠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但他很着急,看看楼上,又看看我,说:“我去看看爸。”
他转身就上楼,我叫住他,“爸。”
成渠停住。
我说:“我没事。”
蔺寒深看了我一会,对成渠说:“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成渠终究点头。
我们上车后,在车子驶到一半的时候,我对蔺寒深说:“你先带远远回去,我想和爸聊会。”
蔺寒深看我一眼,嗯了声,在前面停车。
远远不放心的看着我,“妈妈……”
我想笑,发现自己完全笑不起来,便摸了摸他的小脸,哑声,“乖,先跟爸爸回去。”
远远不安的看着我,没说话。
我对他摆手,把车门关上,看着车子离开。
有些事,我该知道了。
屋内摆设没有一点变化,成老也没变化,他身后的人也一直跟着他。
但这次他不是从楼上下来,而是从外面进来。
看见我们,视线落在我脸上,定了几秒,看向我身旁的远远。
远远叫,“太爷爷。”
成老脸上露出沟壑般的褶子,点头,“远远,太爷爷很久没看见你了,有没有想太爷爷啊?”
面对孩子,再严肃的人都会变的柔软。
成定龄也不例外。
蔺寒深把东西递给佣人。
成定龄看向我们,说:“坐。”
远远坐在成老旁边,成渠坐在成老左手边的沙发,我和蔺寒深坐在成老右手边的沙发。
佣人泡了茶过来。
又拿了点心,水果,成定龄和远远说了会话,看向我,“身体怎么样了?”
我说:“好了,您放心。”
成定龄点头,看向蔺寒深,“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问题实在跳的太快,我们所有人都愣了。
但蔺寒深反应很快,“在打算了。”
成定龄点头,看向成渠,“在然然和寒深举行婚礼前,你带然然回她养父母家一趟。”
我一下僵住。
养父母。
是啊。
有四年了吧。
我们没见了。
自从那年从蔺家爸妈家后,我和蔺寒深就去了拉斯维加斯注册登记,后面一系列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我会的。”
成渠看向我,“我打算这段时间就带然然回去一趟。”
我握紧手,心绪一时间很复杂。
四年了,妈,你还恨我吗?
在老宅吃了午饭,蔺寒深和成老单独聊了会,便和成渠带着远远出去玩了。
而我和成老下棋。
成老放下一颗黑子,说:“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母亲的事?”
我正夹起白子要放下去,听见他的话,手僵在空中,几秒后,我落子,“没有。”
成定龄看着棋盘,看了会夹起黑子,说:“当年,你爸爸和你妈妈在一起,是我把他们拆散了的。”
我的手一下握紧,心亦狠狠的抽动。
成渠从没有对我说过亲生母亲的事。
我也没问过。
这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