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蔺寒深呢?”我看向病房外。
从我醒来后就没看见蔺寒深。
我想见他。
成渠情绪已经恢复,听见我的话,立刻说:“对,我要告诉寒深,他要知道你醒过来一定很高兴!”
成渠说着就掏出手机,要给蔺寒深打电话,被阻止了。
成渠不解的看着我,“然然,怎么了?”
我看着他,“我想直接去见他。”
我不想再等。
“好。”
成渠答应了,带我去了蔺寒深公司。
成渠说,这半年,蔺寒深把主要业务陆陆续续转移到纽约,就为了能好好照看我。
他说,我动手术的事没有让远远知道。
但家里人都是知道的。
本来蔺寒深没有告诉大家,但我们两个失踪太久了,尤其是我,每次蔺寒深回去都只有他一个人。
而且他回去家里人都几乎见不到他。
大家都在猜想是出什么事了。
终于这件事惊动了成老爷子,成老爷子亲自给他打电话,找他。
这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而那个时候,恰好成渠醒了。
这件事也就没再瞒着了。
成渠又是叹气又是欣慰,“医生说你要很久才会醒,我们找最权威的医生来,也是这个答案。没想到……”
成渠脸上浮起笑,眼角的褶子多了好几道,却异常慈和,“醒了好,醒了好,远远那孩子还不知道你出事,他爷爷把他送到了部队,才转移了他的心思。”
“但他一直很想你。”
我指甲早已掐进掌心,心绪难以平静。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远远。
他那么小,又那么聪明。
这半年我都不知道莱茵和蔺鸿丰怎么瞒下的。
成渠呵呵的笑,“你好了爸爸就放心了,放心,呵呵……”
成渠止不住的笑,嘴角扬起,眼里落满了笑意。
感觉他似乎从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
我们坐进车里,成渠开车,他发动车子,便絮絮叨叨的说起来。
有这半年发生的事,有他以前的事,还有许多许多。
他说了一路,我就听了一路,直到车子停在蔺寒深的公司楼下。
手术进行了十八个小时,期间差点失败。
但最终我挺过来了。
可尽管我挺过来,我还是睡了很久。
半年。
于医生来说可能不长,但于我来说却很长。
半年,一百八十个日夜,蔺寒深一直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成渠昏睡的时候是怎么样,但我知道,我昏睡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
偶尔的也能听见说话声。
而这说话的人是蔺寒深和医生,还有护工。
蔺寒深说的话不多,我听见的都是他和护工,或者医生说。
他一句话都没对我说。
也可能他说了,我没听见。
但我感觉的到他在我身边。
那种感觉就像晚上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亲密无间。
以致我忘记了所有人,就想着他。
这天,阳光明媚,大片的光束照进来,照的整个病房亮堂堂。
我坐起来,眯眼看窗外。
远处高楼大厦,鳞次比节,汽车的鸣笛远远近近,我空白的脑子浮起许多画面,一点点的,由少变多,直至满溢。
心热烈的跳动起来,我闭眼,手捂住心口。
满满当当。
蔺寒深。
我没忘。
没有忘记你,没有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件事。
“然然……”
颤抖的声音响起,我一僵,转头。
简单的衬衫休闲裤,身材依旧高大,鬓间的白发却多了许多,看着真的像五十岁的人了。
他手上提着东西,在我转头的那一刹,手里的东西哗啦掉地上,手颤抖起来。
似乎还不相信我醒了,依旧瞪大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但看着是看着,脸上却有了变化。
尤其是眼神,从不可置信到涌出的喜悦,逐渐弥漫眼眶。
他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然……然然……”
这一声饱含了太多情绪,以致不成调。
我说:“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