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打开水龙头,捧了几捧冷水扑脸上,整个人终于精神了些。
画了个淡妆,我下楼。
时间已经九点多,莱茵应该把远远送学校了。
所以家里就只有刘妈。
刘妈看见我,赶紧说:“少奶奶醒了?”
“嗯,妈是不是送远远去学校了?”我问。
声音有些沙。
刘妈说:“是的。”
我点头,下楼。
刘妈把早餐放到桌上,“快吃,这是太太早上特意煲燕窝汤。”
“好。”
我其实没有胃口,但不吃对身体不好。
所以还是吃了些。
刘妈见我吃的没平时多,知道我在担心什么,说:“少奶奶别担心,成先生不会有事的。”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连刘妈都看出来了。
我摸脸,问刘妈,“刘妈,我很担心成先生?”
刘妈惊讶,“是啊,少奶奶不担心吗?”
我摇头,突然有些话想说,便说了,“刘妈,我觉得我不该担心,成先生和我并不熟,可我却忍不住担心。”
想起什么,我很快说:“不是那种担心,就是对长辈的一种……”
刘妈笑呵呵的,“少奶奶说的我懂,成先生是个很好的长辈,他出事了,做小辈的担心也是理所当然。”
我拧眉,“刘妈,我觉得,我不该担心他。”
刘妈一副理解的表情,“我知道,因为成小姐是不是?”
我点头。
但我点头的时候,心里还有另一种情绪在。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反正就是排斥。
刘妈说:“少奶奶,成小姐是成小姐,成先生是成先生,成先生为人真的不错。”
这句话和成定龄说的话相似,但两人说的意思却不一样。
成定龄想要表达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而刘妈想要表达的我却知道。
我突然食不知味,“刘妈我吃好了。”
刘妈见餐桌上的早餐还有许多,赶紧说:“少奶奶再吃点吧。”
我起身,收拾碗筷,“刘妈,我饱了。”
刘妈见我收拾,赶紧阻止我,“我来就好,少奶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成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刘妈这么肯定,我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下意识的,我想去医院。
我想去看看成渠。
站在外面,我纠结了。
想看却不能去看。
我理智的很。
突然,手机响起。
莱茵蔺鸿丰都没睡,我和远远回去的时候,别墅里的灯亮堂堂的开着。
听见车子声音,莱茵赶紧出来,我和远远下车,莱茵立刻牵过远远,问我,“怎么样?人脱离危险没有?”
我拿过包,“没,我们回来的时候,还在手术。”
“还在手术?”莱茵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她好像很担心。
“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结束,我就带着远远先回来了。”
明天孩子还要上学,必须早点睡。
莱茵点头,看打了个哈欠的远远,说:“宁然,你也去休息,我带远远去洗澡,这孩子明天要去读书。”
远远看我,“妈妈也早点睡。”
我笑了下,“好。”
远远还不大放心我,但也知道自己担心没用,便跟着莱茵上楼了。
我走进客厅,蔺鸿丰在看报纸,见我进来,看我一眼,没说话,继续看报纸。
我叫了声,“爸。”
“嗯。”
我转身上楼。
回到卧室,洗漱,吹头发,我都很心不在焉,人也有些烦躁。
但我强迫自己冷静,所以我还是把该做的事昨晚,躺到了床上。
只是我睡不着。
尽管现在已经很晚,我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我翻了个身,看向窗外,脑子里奇怪的想起成渠,想起他每一次见我时的态度,说的话,以及他说话时的温和。
他是个很和蔼的长辈,真的不错。
这样的人,不该遇到这样的事的。
所以,老天爷,让他度过这次难关吧。
我闭上眼,这样想。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见开门声。
我心一跳,一下就睁开眼睛,反应相当快。
我当即转身,便看见带着一身冷气进来的蔺寒深。
我睡的时候留了床头灯,所以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我坐起来,“回来了?”
蔺寒深顿了下,走过来,“没睡?”
他把外套放到床尾。
我摇头,“睡了。”
紧跟着我问,“结果怎么样?”
蔺寒深坐到床上,眸里披着深浓的夜色看着我。
他没说话,眼睛异常沉寂,却让我心跳加速。
当我意识到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我手已经握住他的手臂,“怎么样?”
细听,会听见我声音的紧绷。
蔺寒深握住我的手,眸光微动,“手术成功,但需要度过危险期。”
“危险期?什么意思?”我手指一下掐进他胳膊。
蔺寒深也没躲避我视线,直接说:“如果明天他醒不过来,那可能就永远不会醒了。”
永远……不会醒……
那是植物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