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看向蔺寒深,“你……你会回国吗?”
我其实想问,你的工作重心在哪。
但不知道怎么的,出口的就是这么一句。
蔺寒深身体靠进椅子,手上拿过被子,微微旋转,然后他问,“你想我回国?”
我立刻摇头,眼睛清亮的看着他,“你在哪我就在哪。”
蔺寒深眼里墨色突然深浓,他坐直身体,眸色深深的看着我,“过段时间我们回国。”
“好。”
蔺寒深吃了饭就去公司了,但在回公司的时候他把我送到医院才去的。
我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便看见小祁把手机放到枕头下。
我看了眼便收回视线,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再把小桌子移过去,饭菜摆好。
做好这些,我说:“你先吃,我去买点东西。”
说完我转身出去,被小祁拉住,“姐,你吃了吗?”
我抽回手,“吃了,你吃吧。”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祁说:“姐,我想你陪我。”
我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背对着他说:“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再没有停留,快速离开。
我没有去买东西,而是在医院下的长椅上坐了好久,直到天突然阴,下起了蒙蒙细雨,我才起身离开。
妈在晚上快九点的时候下的飞机,蔺寒深和我一起去接的她。
她看见我,脸色依旧不好看,但在看见蔺寒深时,她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什么都没说。
外面夜景在车窗外快速掠过,妈说:“小祁在哪?”
我说:“医院。”
妈声音冷硬,“我要去医院。”
我想说今天晚了,明天再去看,但我终究没说出来,对蔺寒深说:“我们去医院。”
“嗯。”
车子很快停在医院,妈极快的下车,但想到自己不知道路,便等着我。
我走过去说:“妈,这边。”
她没回答,就跟着我。
我们一路来到小祁的病房,我敲了敲病房门,便要说话,小祁欣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姐!我知道是你。”
他说着便打开门,脸上都是笑,但在看见我身旁的人时,脸色变了。
小祁再次晕了过去,乔治赶过来,又是一通抢救。
好在这颗心脏很健康,小祁并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这于我来说并不是结束。
我在煎熬着。
血与肉的抽离让我痛的像没了灵魂,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蔺寒深走过来,指腹落在我眼睑,无声的楷过我的眼泪。
我说:“我真的很笨。”
如果我早点看出来就不会这样了。
“不关你的事。”他声音低缓,扶风一样落在我心里。
我转头,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我眼睛里有泪的关系吗,他眼里的漆黑不那么浓郁了,却依旧幽邃。
他说:“你想我怎么回答?”
我身体一僵,不再说话。
是啊,我想他怎么回答。
他早就知道了,但他没说,可他又凭什么说呢?
小祁的身体在那,说了也没用。
而如果他最近才知道……
不,不可能。
这个答案我自己就否定了。
所以,我又问了一个傻问题。
“对不起,我现在情绪不好。”我低头捂住脸,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的一干二净。
蔺寒深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小祁很早就醒了,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秒就叫我,“姐……”
我一直在病房里守着他,昨天一晚上都没睡。
听见他的声音,我便睁开眼睛。
小祁立刻伸手过来拉我,“姐……”
我没动,看着他一天就憔悴了的脸,心在沉压压的疼。
“姐……”我不动他就不放弃,费力的起来。
我起身按住他,他立刻就抓着我,笑了,“终于抓到你了。”
他闭眼喘息,刚刚那样简单的动作耗费了他很大的心力。
乔治说,虽然心脏健康,但也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而且不管怎么样,都要减少刺激。